而此時此刻,在後方的步度根則是一個人顯得有些陰沉的坐在坐在大帳之中。
步度根原先也是一個性格開朗的人。說起來,在草原大漠的這樣寬闊的環境之下,並不容易讓人形成沉悶的性格,但是步度根現在的變化,並非是因為環境,而是因為人。
步度根自從坐上了鮮卑大王的位置之後,也不免時時刻刻提防著,就算是看見了旁人的笑臉,也要想一想是不是帶著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原先以為自家的兄弟應該更靠譜一些,沒想到這人心叵測,就連扶羅韓都背叛了,這還有什么人可以相信?當時步度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一言不發的靜坐了好長時間。
軻比能確實是一個人才。
步度根也清楚這一點,或許從某個角度來說,如果鮮卑部落由軻比能掌管,那么或許會有更大的發展空間。
但是問題是,這個位置,步度根絕對讓不出去。
那么自然軻比能就成為了自己最大的威脅,甚至比外部的威脅都要來的更大,更可怕!
所以,必須要鏟除這一個心腹大患,就像是漢人的那句什么話來著?家和萬事興?嗯,差不多罷,至於怎么能「和」起來,當然不是細聲細語的商討,而是要看看哪一個的拳頭更硬更大了……
在之前,步度根只要面上過得去,也不願意和軻比能開戰,但是軻比能吞並了扶羅韓,這讓步度根心中的那根弦便徹底的綳斷了。
軻比能必須死。連帶著他的部落族人,所有的男丁都必須死,女人全數打散,分發到各個部落中去,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位置穩固,才不會出現第二個軻比能!
而現在,所有的事項正朝著步度根希望的方向發展著,一切都是按照原先的策劃,有驚無險的進行著,這讓步度根多少有些欣慰。
現在,軻比能終於是來了,那么這一場戰斗……
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至近。
「大王!大王!烏桓人,打贏了!贏了!」傳令騎兵大吼著,到了帳前稟報道。
步度根從大帳之中走了出來,臉上堆上了笑容,「好!很好!來人,給烏桓人送二十只羊過去!」
「怎么了?還有什么事情?」步度根看著有些遲疑的傳令兵問道,「說!」
「啟稟大王……」傳令兵說道,「烏桓單於受傷了……據說烏桓的人馬損失也不小……」
「哦?受傷了?」步度根眼珠子轉動了兩下,「嚴重么?」
「傷勢很重……據說腸子都流出來了……」傳令兵說道。
步度根「哦」了一聲,然後想了想,沖著一旁的自己心腹護衛招了招手,對著心腹護衛說道:「你去一趟……帶著羊一起過去,嗯,再帶一些傷葯過去……然後看一看具體什么情況,回來稟報!」
兩個時辰之後,護衛回來了,見到了步度根就稟報道:「烏桓單於確實是受傷了,不僅是肚子上有傷,腿上也有……我不敢碰他的肚子,便借著機會按了一下烏桓單於的腿,應該是真傷口,不像是裝的……」
步度根點了點頭。護衛沒有去碰烏桓單於的肚子上的傷口,也是能夠理解,換成了步度根自己也不敢輕易去碰,若是碰了之後烏桓單於當場嗝屁了,這帳要算軻比能的還是自己的?所以碰一碰其他的輕傷來檢驗一下真假,就自然成為了首選。
「那么人馬呢?」步度根又問道。
護衛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損傷很大……我還特意繞道去戰場看了一下,確實是死了很多……據說是當時烏桓人中了伏擊,是烏桓單於拼命殺了對方大將,才最後贏了的……」
「這樣啊……」步度根眼珠轉了幾下,說道,「還有什么?現在烏桓人還剩多少人?」
「若是扣掉那些受傷的,恐怕就剩一兩千了吧……」步度根的心腹護衛說道,「我還看見了十幾個原先烏桓單於的護衛屍體,就排在烏桓單於的帳篷之外……那些人有些我見過的,確實是烏桓單於的貼身護衛……另外,烏桓大將難樓說等收整了人馬,便要來拜見大王……」
「要來見我?」步度根皺了皺眉。「行了,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罷……」
……(π__π)……
「不行不行,你這樣的表情不對……」劉和在烏桓人的大帳之中,當著裝死的樓班單於的面,對難樓進行緊急培訓,「嘴角要向下!很傷心,很傷心然後又要強忍著那種……」
「噗嗤……」一旁的樓班單於憋不住,看著難樓那顯得有些歪扭的臉,不由得笑了出來。樓班腿上是真傷,但是肚子上的那么,呵呵,反正戰場上腸子那么多,隨便撿一條粘在肚皮上就是了。
「這樣……」劉和啟發難樓道,「想象一下單於真的死了……」
難樓看了一眼差點笑得在地上打滾的樓班,嘆了口氣說道:「想象不來……你看這個樣子,我怎么想象得出來……」
「那這樣……」劉和想了想,繼續說道,「想象一下我們人馬損失很多……漫山遍野都是我們的人的屍首……」
難樓的臉漸漸的嚴肅了起來。
「對,對……再想一下損失了多少物品……」劉和繼續激發難樓道,「對了,再想一下你最喜歡的那匹馬也死了,就死在你的眼前……啊呀!就是這個表請!對了!沒錯,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