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3章遺留的眼線,最新的情報(1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2573 字 2021-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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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視線挪到漢中。

南鄭。

南城門。

漢中雖然造反了,但是百姓依舊要生活。

對於大多數的百姓來說,依舊不知道發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只是下意識的覺得局勢似乎有一些奇怪和緊張,還有周邊的兵卒也似乎多了起來。

人總是要吃喝用度的,而這些東西並不會在南鄭城池當中生長出來,當然依舊還是需要人員買賣和運輸,尤其是一些比較高檔的商品,更是這些城中士族子弟土著官吏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的物品,不能也不允許短缺的,所以依舊還有一些零散的商隊買賣。

但是今天不一樣,南鄭的南城門戍長早上一接到命令,要城門關閉,並且調集了所有的人手守在門內。雖然他自己也對這次莫名其妙的命令感到奇怪,但軍令如山,他仍舊不折不扣地執行貫徹了下去。從早上開始有好幾波人央求他通融一下放人出去,理由什么都有,但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毫無轉圜余地的拒絕,甚至有幾個自稱是某某重要的大人物的下屬,也都是悻悻而退。

南城門戍長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想要知道是什么事情,對於他來說,每一天的值守只是為了給家人掙一口飯食,至於其他的,他沒空去想。

眼見日上三竿,精神緊張的時間不能長久的維持,就像是硬久了會有前列腺炎的風險一樣,門戍長靠在城牆上,然後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受到警告的老百性都躲回了家,街道上空盪盪的,城門前一個人也沒有。

咕嚕嚕的聲音傳了過來,然後在街頭拐角之處出現了一輛牛車。

拉車的牛看起來還不錯,皮毛光澤,肚子上也有些膘,不像是有些牛養得瘦得連肋骨都十分的明顯。

牛車上面的貨物用氈毯蓋著,看不太清楚究竟是什么……

『站住!』

門戍長大喝道:『今日閉城!任何人不得出入!』

牛車嘎然停止,一名中年人從車後跳下來,滿臉陪笑地湊到門戍長跟前說道:『長官……這是小的車……』

門戍長,嗯,在真正的大官吏眼中,就是一個屁,但是在老百姓眼里,依舊是一個『長』。

『哦,是你啊……』門戍長認識中年人,後者經常往返此間,他是城南雜貨鋪的老板,經常要出城進貨,跟衛兵基本上都比較熟悉,『干啥?今天不能出城你不知道?』

『哎,這個……』雜貨鋪老板湊了上來,偷偷的塞給門戍長一個錢袋子,『哎,前幾天我定了一批貨啊,到時間要去取,要不然這壞的都算我頭上,我不得虧死了?長官幫幫忙……開個偏門讓我出去下……』

門戍長顛了顛錢袋子,又給重新塞了回去。『今天不成……』

『通融通融嘛……』雜貨鋪老板又是低聲下氣的說著,企圖軟磨硬泡。

『不成,不成……真不成……』門戍長雖然是每天混日子,但是心中清楚,現在這個時間不比平常。若是之前,偷開城門,頂多就是一頓責罰,現在搞不好要掉腦袋,當然不會輕易的松口。

就在兩個人糾纏的時候,一名官吏帶著兩三名護衛在城牆之上走過,聽到了城下門洞處的聲音,伸出頭來喝問道:『怎么回事?』

『上官,小的是城南雜貨鋪的,今日原本約定好了要去進貨……結果沒辦法出城……』雜貨鋪的老板點頭哈腰的說道,『不知道上官……』

『滾!』城頭上的官吏喝道,『今日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雜貨掌櫃無奈,只能是帶著牛車轉了回去。

城頭上的官吏盯著雜貨鋪掌櫃走了,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便是朝著身邊示意了一下,便有一人點頭,從城牆之上走了下來,遠遠的跟在雜貨鋪的掌櫃身後。

雜貨鋪的掌櫃晃晃悠悠回到了自家的鋪子,有些無奈的叫伙計重新卸車。小伙計在卸車的時候還不小心打壞了一個壇子,頓時引來雜貨鋪的掌櫃怒聲呵斥,用手指點著伙計,伙計則是在車輛之前垂頭喪氣的賠不是……

掌櫃可能也是郁悶,借題發揮罵了近一炷香的時間,在後面躲著盯梢的家伙看了半天,多少有些不耐起來,又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便是轉頭走了。

看到人走了之後,掌櫃和伙計似乎才算是罵完了,收了聲音繼續卸車。然後掌櫃的又從鋪子里面叫出來了幾個人,轉眼就將車上的東西搬完了。

在氈布的遮掩之下,有一個人從車上爬了出來,然後也像是伙計一樣搬了一個東西走進了雜貨鋪之中。反正雜貨鋪的伙計進進出出,若是不是盯著看,誰也不會注意到多出了一個人來。

掌櫃左右看了看,然後進了屋,轉過了前堂,到了後院之中,便是坐了下來,和那個先前藏在車中的漢子說道:『看來今日是出不去了……』

車中的漢子說道:『不行,必須出城!否則城中搜檢,到時候就真跑不掉了!』

掌櫃的嘆息了一聲:『這下麻煩了,張氏的人已經開始在城東城北搜查了,很快就會追查到城南來……』

南鄭城,也算是大城,水經注中雲,『周四十二里,城內有小城,南憑津流,北結環雉,金鏞漆井,皆漢所築』……

之前潛藏在車中的漢子,便是原本張則府衙當中的一個書佐,名為成航,和雜貨鋪的掌櫃一樣,是屬於斐潛留在漢中的眼線。

成航在漢中的這一段時間,對於整個的漢中的情況,經濟,軍事的體系,借著書佐的便利,向長安遞送出了不少的消息……

在成航看來,漢中這里的問題不少。

因為漢中即便是在西羌之亂和黃巾之變兩個東漢巨大的政治事件之中,也是相對的穩定,再加上漢中這里的五斗米道雖然被斐潛所破,但是道教的氛圍還是很濃烈,這種在外人看來幾乎沒有什么銳意進取的思想,使得漢中當地的土著演變出了一種外人看來非常奇怪的思維模式。

一方面來說這些漢中土著很驕傲,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以稱之為自大,從張則到最基層的普通兵卒,都認為驃騎對漢中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是不可想象的……

『驃騎打不進來!上次?上次那是僥幸!』

『對啊,上次那是我們的錯么?是張魯那小子沒用!』

他們的想法有其歷史淵源,自從劉焉入川之後,東漢政府就對於漢中地區束手無策,後來即便是斐潛攻克了漢中,也有很人說其實是張則等人的配合,才使得斐潛可以順利的拿下漢中。

現在斐潛翻臉要推行這個政策,要改動那個方案,這不是斐潛的錯又是誰的錯?

現在漢中人活不下去了,造反了,還能怪誰?

秦嶺便是天然的隔斷,在地理上和心理上對於漢中人來說都有非常深刻的影響。

簡單來說,因為秦嶺和巴山的環抱,使得漢中人就像是被養在盅里的蟲子一樣,對於外界的變化認知並不是非常的敏感,又使得這些人對於現狀很是滿意。

他們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一些,在意的也只有眼前的這一切。

在另外一方面,這種封閉形態下的『滿意』,又使得這些人有一種在發展上的障礙,即便是這一次的叛亂,對於張則等人來說,也並不是為了進攻關中,或者說要爭奪天下,他們的最為重要的目標,依舊是割裂就好,缺乏一個大的戰略構想,只有無數隨時都可能變動的短期目標,並且相互影響……

對於這個問題,漢中人也隱隱約約有感覺到,所以在戰略上的缺失產生出來的不自信,就使得漢中這些反叛者覺得必須要拉扯到更多的盟友,有更多的支持者,才能證明其行為的正確性和安全性。

因此張則在這一次的叛亂之中,幾乎是忙著四處拉著同盟,就像是後世黑幫頭子拿著電話站在大街上搖人一樣,一開始還有些注意影響,不至於太過於囂張,到了後面就開始越搞越是離譜,甚至也不太在乎了,以至於八字才一撇的事情也順嘴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