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0章另類辯論(加更)(1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2491 字 2022-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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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孫權和曹操進行各種明面上和暗地里的勾心斗角,相愛相殺的時候,在長安三輔,又有一批滿年限的屯田佃戶轉職成為了農夫。

這些農夫在長安三輔各地的屯田所里面繳納原本的佃戶戶籍,換出了新的農戶戶籍,那種欣喜幾乎要從身上滿溢出來,也成為了近幾天三輔大地上的靚麗風景。

流民是沒有田畝的,或者說是失去了其原本的田畝。因此這些流民最好的結果,就是成為某個地主階級的佃戶,然後生生死死,一代又一代的佃戶,庄丁。

在關中,最大的地主階級頭子,就是斐潛。

只要人類還依附於土地,土地還是重要的生產資料,地主階級其實永遠都不會消失,頂多就是換一個名頭而已。

就像是大漢當下,屯田政策不是最好的,但是一定是最適合的。

這是時代的必然產物,任何政治都不可能脫離時代太遠。

斐潛當然也不可能例外。

在河洛關中為亂的過程當中,大批的士族家族或是滅亡或是逃離,於是都便宜了斐潛,使得斐潛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有了屬於斐潛自己的庄禾糧草來源。

給斐潛的屯田做佃戶的,除了少部分的戰俘奴隸之外,其余的基本都是流民當中招攬而來的佃戶,這些佃戶或是做五年,或是十年的契約,然後就可以根據年限獲取所對應的田畝。

這一項屯田政策,很順暢的就將流民組織起來,成為了斐潛三色旗幟之下最為基礎的核心力量。然後曹操和孫權就跟著抄作業了,兩個人也根據其自身的需求略有變動。

最大的變動,便是曹操和孫權都認為斐潛很傻,竟然還會主動的釋放土地,讓這些原本可以世世代代進行剝削的勞動力成為自由民

可是曹操和孫權都不明白,可怕的不是階級壓迫,而是階級固化。

只要給最下層的階級一點希望, 即便是這個希望只有一點點, 也足以在很長時間之中支撐這這些人像是牛馬一樣耕地犁田。

斐潛釋放人口和土地, 關中士族即便是不爽,亦或是不情願,也不得不跟著釋放佃戶和土地, 要不然就沒有任何人願意去他們的庄園了

在大漢當下,稀缺的是人口, 而不是土地。

就拿長安來說, 西漢元始二年, 漢書地理志所記,京兆尹轄十二縣, 有十九萬五千余戶,合計六十八萬余人。

其中長安城有八萬戶,人口大約是二十八萬人。若將當時在長安的各種皇族、士兵及其他人員也都計算在內, 西漢長安鼎盛時期, 人口大概是五十萬左右。

東漢反而少了很多, 至於現在

後世光長安一城, 就是千萬人口級別!

當然,後世的現代化的交通和物流是當下大漢所不能比擬的, 但是以斐潛現在對於長安的規劃和布置,支撐一二百萬的人口,還是沒有什么問題, 而且京兆尹周邊也有縣城,也同樣可以分流人口。

因此可以說, 如果關中士族不跟著斐潛做,那么這些流民, 這些勞動力的人口就會匯集到斐潛旗下去,而他們的庄園和田畝就會因為招不到人而導致減產, 甚至是荒廢

別忘記斐潛還有荒田律,若是被認定為荒田的,就會被系統呸,被斐潛強制回收!

雖然說這里面肯定還有操作空間,但是這樣一條律法擺在那邊,就已經是很可怕了。

那些狂妄自大的家伙,以為斐潛只是嘴上說說的, 根本不會執行的,屍骨都涼透了。

一邊是蘿卜,一邊是大棒子,自然就使得關中三輔的士族要跟著一起走。

如今, 長安三輔之地的流民,或者說是佃戶的成分,很復雜,各個地域的人都有,口音,習俗都不盡相同,如果隨意分配,亦或是像是大多數情況下任由各地域自行組織聚集,那么很可能關中三輔之地就多出了許多國中之國,縣中之縣來

合理的規劃,使得在不管是哪一個區域里面,都不會因為某地鄉人占據多數而導致鄉黨的產生,再加上相互之間的貿易和商品流動,使得這些原本可能生出的壁壘被打破,最後成為一個大體上的整體。

等到這些佃戶轉化的農夫,在關中三輔生活了兩三代人之後,也就漸漸的從外鄉人,成為了關中人。

如今關中三輔,工商發達,貿易繁盛,種植業,養殖業,手工業等等,無論那個行當,都有利可圖,再加上和西域的商貿開通之後,大量西域的金銀刺激了關中三輔的經濟,使得這些行業的經營者,不論大小都吃到了相當多的紅利,因此這些士族子弟,才在斐潛一而再,再而三的嚴肅處理,整風治吏的手段之下,服服帖帖。

就比如司馬一家,為什么風評很好,甚至可以說不僅沒有吃拿卡要,甚至還從家族之中拿出錢財來補貼一些貧困子弟,寒門學子?是因為司馬家族有那么博大的胸懷,寧可自己餓肚子也要支援斐潛的偉大事業么?

並不是。

司馬家之下,在平陽,在安邑,在長安,在臨晉,都有店面,有庄子,而且在西域祁連山,還有金礦的有限年限的開產權

龐氏,黃氏,還有其他士族,韋氏,杜氏等等,一樣如此。

要不然呢?

真以為上嘴皮碰下嘴皮,噴點口水畫個大餅,到了年終就各種找理由將做了一年的老員工一腳踹飛再招新人,同樣的姿勢再來一遍的公司會有多大出息?

當年西涼大亂期間,不少關中河洛士族舉家搬遷了,後來等斐潛重新治理好了,安穩了,便是一大堆的士族子弟抖著各種地契房契,又重新回來了

斐潛的做法,便是盡數不認!

並且還將這些逃離的士族子弟痛罵一頓,叱責這些家伙無守土之德。

然後留在關中三輔沒走的士族便是跟著斐潛一起罵,最終這些抖著房契地契什么的外遷士族子弟,最終只能是罵罵咧咧的退出了群聊。

之所以關中這些士族會跟著斐潛一起罵,是因為這些人真的覺得守土之德是多么重要么?並不是,只不過這些無主之地,斐潛拿了大頭,這些留在關中的士族拿了小頭而已,要是需要根據這些什么田契地契退還土地,斐潛固然重大損失,這些留守的關中士族也同樣受損。

而那些罵罵咧咧退出群聊的士族去了哪里?

大部分都在老曹同學那邊。

畢竟這些家伙原本還想著要依靠天子去收拾斐潛,可是沒有想到連老曹都被揍了兩回,就更談不上什么依靠天子給斐潛找麻煩了。

就像是某個人,禰衡,原來想要找麻煩的,現在么

禰衡早在鄴城的時候,自我感覺是天下的救世主,是匡扶社稷,是隨身攜帶正平之力的人,一腔狂熱,一意孤行,一根筋崩斷了之後,被有心人利用,一起一落之後,也算是多多少少能夠看清楚一些現實了。

現實是什么,簡單來說,就是利益。

在鄴城的一課,讓禰衡知曉了在明面之下的利益,他以為是看見了丑陋和邪惡,多少還有一些清流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批判著一切,藐視著一切。

可是到了長安之後,禰衡隱隱的覺得有些什么不對勁了

其實禰衡他來到關中之後,對於斐潛治下制度的了解日益加深,很多地方扭轉了他在鄴地對於驃騎這邊的想象。

禰衡本以為,山東之人,都應該是經書傳家,也應該是秉承著聖賢的有教無類,為政以德等理念,是聖人之徒,傳承聖賢風范,可是在鄴城的現實狠狠給禰衡了幾巴掌,將他原本心中的堅持徹底打落,碾在污泥之中。

然後禰衡便是徹底被玩壞了

禰衡本以為,就算是來到了長安,要么也是如同鄴城一般,亦或是連鄴城都不如,不想到了鄴城之後才發現,相比較在山東來說,山西這一帶的風氣,簡直就是開放到了極點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