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4章最初的接戰(2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2535 字 2022-12-20

貴霜人並不清楚,高順更擅長的並不是騎軍,而是步卒。

塔克薩看得見高順留在中間的兵卒紛紛下了馬,然後熟練的從馬背上取下了盾牌,並且開始相互聚集在一起,套上了額外的防護鎧甲的時候,不由得有些驚訝起來。

這就是漢王朝的騎兵?

還能現場變身的?

『他們要來了!下馬,准備作戰!』塔克薩高呼著,然後也跳下了戰馬,取出了自己的大刀和盾牌。

河畔的淤泥不利於漢軍的戰馬奔馳,同樣也不利於塔克薩這一方的戰馬沖擊。

漢軍形成陣列步行向前渡河,雖然說塔克薩確實可以在河岸這一邊進行沖鋒迎擊,但是也就這么一次沖鋒而已,然後很大可能性戰馬會守不住勢頭,直接沖到了河中間去,即便是能在沖擊的過程當中得到了一些戰果,但是也不免自己變成了河水中間的靶子,損傷說不得反而更多。

因此最好的應對策略,就是將漢軍攔在河水中間,這樣才能讓漢軍處於劣勢,自己則是占據優勢。等擊敗了中間的這一波漢軍之後,兩側繞行的漢軍自然也就退去了。就算是到時候漢軍還想要作戰,自己的這一方戰馬以逸待勞,能比繞行渡河而來漢軍戰馬保存了更多的體力,自然也就更有優勢……

塔克薩揮舞著自己的戰刀,在盾牌上拍擊了兩下,『先給他們來一些點心!拋射!』

在塔克薩身後的手下紛紛彎弓搭箭,弓弦聲聲,然後塔克薩看見不少拋射而出的箭失並沒有像他所預計的那樣,剛好落在了正在渡河的漢軍頭頂上,而是落在了這一邊的河畔上!

塔克薩起初還以為自己計算距離失誤了,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然後沖著一旁的粟特人大罵,『豬玀!誰讓你們用重箭的!』

粟特人也不含湖,『是將軍你說要用重箭的!』

塔克薩沉著臉,要不是現在即將交手作戰,他甚至都想要一刀砍了這個蠢貨,『重箭輕箭還用我多說么?!遠距離拋射用輕箭,近距離破甲用重箭!下次再出現這種錯誤,小心性命!』

粟特人的領頭不敢再說什么,然後轉頭對著其余的粟特人滴咕了一些什么話,便是紛紛換了輕箭。

箭失再一次騰空,朝著高順等人呼嘯而去。

高順聽到嘣嘣的震響,便是將盾牌頂在頭上,遮住了頭臉要害部位。

周圍一陣噗噗的聲音,高順左臂上忽然一沉,發出『咄』一聲悶響,他不用看便知道是支輕箭,肯定無法擊穿他盔甲。

箭失持續落下,但是因為有盾牌和盔甲,殺傷力其實很有限。

過了一小會兒,箭失就停了下來。

高順並沒有因此就放松了警惕,他大聲的提醒著周邊的兵卒手下,『都注意些,他們要換重箭了!等到了河邊的時候,肯定會再次射擊!』

果然,等到高順等人開始過了河中,開始靠近河對岸的時候,就聽到不遠處的再次想起了弓弦聲,破甲重箭呼嘯而出。

塔克薩等人以為重箭之下,便是可以看到漢軍紛紛被射到的樣子,因為他們之前用破甲重箭射擊牛皮盾牌都是可以射穿的,要是射中了軀干,也是可以直接破甲的,但是他們沒想到那些狡猾的漢軍兵卒竟然在弓弦響起的瞬間就伏低了身體,隱蔽在盾牌後面,而引以為傲的重箭,竟然不能射穿漢軍的盾牌,只是在盾牌上咄咄直響!

或許也有一些是射中了漢軍的軀體,但是也沒有想塔克薩等人所期待的那樣,看到漢軍被射死在河中,頂多只是踉蹌了一下,又很快站穩了繼續向前推進……

還沒等塔克薩從未能破防的事實當中的反應過來,就看見在伏低的漢軍後列,忽然站直了一排漢軍兵卒!

『小心!』塔克薩下意識的大吼,迅速的舉起了盾牌,縮小了自身的正面面積。

在塔克薩一側的一名粟特人,不知道是因為聽不太懂塔克薩的吐火羅語,還是因為沒能反應過來,還在傻乎乎的咧著嘴笑……

下一秒,塔克薩就看見那名粟特人的腦袋噗呲一聲,被一桿弩箭直接扎透了頭顱,連叫聲都沒發出便跌倒在地,血水很快浸出,染紅了他投下的土地。

『蠢貨!傻瓜!』塔克薩大罵。

這些粟特人,他真是受夠了!

雙方的箭支弩失往來,塔克薩慢慢開始焦急,他在盾牌之後微微探頭一看,只見數個漢軍盾牌前後相連,已經快要接近河岸,塔克薩趕緊用右手抓緊刀柄,高呼出聲,『准備接戰!』

高順將頭臉埋在盾牌後面,厚實的盾牌給與了他非常強的安全感。

這是第三代的驃騎制式裝備,看起來似乎和原先的盾牌沒什么兩樣,但是實際上已經和之前大漢所用的盾牌完全不同。最早的漢制盾牌是木質的,蒙上一層牛皮就算是完事,而且因為牛皮和木質的差異,使得盾牌質量也是參差不齊。

自從驃騎入主關中之後,對於兵器的研發,並沒有因為局勢相對穩定而停下了腳步,如今高順等人拿著的盾牌,雖然外表依舊是牛皮,但是其內膽卻有很大一部分改成了精鋼,重量控制和原本的木質盾牌相差不多,看起來雖然更加的薄,實際上防護力則是得到嘞進一步的加強。據說還有更新的盾牌,全精鋼的,然後中間有夾層的,但是據說因為價格昂貴的原因,所以暫時沒有配裝。

高順等人身上的武器鎧甲也是一樣的精良。

和制作盾牌是一樣的,所有兵器上都有編號和隱藏的標識,可以用來識別出產地和型號,以及制作工匠和使用者等等,一旦出現了問題,不管是質量問題還是什么其他的問題,都可以找得到人。

高順沒有在兵甲上克扣,所以他穿得的兵甲其實就是和其他手下一樣,當他往兵卒隊列當中一貓的時候,就像是一滴水匯集到了河流之中,外人根本分辨不出那一個人才是將領,也自然沒有辦法提前做出什么針對性的布置。

箭失依舊呼嘯而來,時不時扎在盾牌上,有時候也會扎在了高順的戰裙上,只不過因為戰裙甲片如鱗片一般相互堆疊,如果不是角度刁鑽,也無法射透,就算是射透了第一層的硬甲,也會被第二層的牛皮和第三層的綢布擋住,入肉也不會太深。

所以別看當下高順等人不斷地被箭失射中,但其實就像是沉重的石頭砸在了甲片上,疼痛自是難免,戰後鎧甲下面定然一定是青一塊紫一塊的,而真正破甲流血的卻並不是太多。

當然,更近一些之後,箭失的威力也自然會更大,被射透的風險也就更多,因此如何從河中最快的踏上河畔,進而殺進對方的陣列之中,使得對方後列的弓箭手失去作用,就成為了當下最為危險,也就是最為艱難的一段路。

高順瞄見對面盾牌也動了起來。他知道,對面是要將他堵在河畔之處,這樣對面腳底下就是相對堅硬一些的河畔,而他們只能是踩踏著淺水的河泥作戰……

高順做出了對應策略。

在盾牌後面,高順將銅哨銜在了嘴中,然後吹出了簡短的信號,同時他也一邊將刀掛在了盾牌後面,然後從背後摸出了騎兵短弩。

騎兵短弩比不上步卒所用的強弩,但是勝在短小和攜帶方便,上弦的也可以用手臂直接開弦而不用借助腿腳腰力等,雖然在威力上略有些不足,無法射透厚甲,但是在近距離,或是對付無甲薄甲目標上,還是具備不小的殺傷力。

高順再次吹出了短促的哨聲,這是表示准備射擊,並且射擊的目標,是對方的下半身。

這當然不是高順本人有什么特殊的愛好,只是在戰場之上,對方也同樣舉著盾牌,再加上高順他們用的都是騎兵短弩,若是針對對方有盾牌防護的上半身,效果定然不好。

在又承受了一次對方的箭失洗禮之後,高順抓住了間隙,吹出了長長的哨音,旋即和他周邊的兵卒一樣,將盾牌稍微向左歪斜了一些,露出了藏在盾牌後面的短弩,然後扣下了懸刀……

弩失呼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