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3章叛徒,幽北的波動(1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2688 字 9个月前

這一次曹純帶著大部隊野外拉練,目的當然是為了貼近實戰的針對性訓練,

驃騎大將軍斐潛直接從長安一口氣奔到了隴右,這消息傳到了曹純的耳中的時候,著實對他刺激不小。

曹純至少是個像樣子的騎兵將領,他對於騎兵方面還是有些敏銳的觸覺的。

反觀那些山東士族子弟,對於驃騎奔襲隴右的消息,根本不怎么感興趣,也不會覺得有什么好稀奇的,不管是八百還是九百里,不就是多跑了一些,跑遠了一點么?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值得說些什么?然後少不了嘰咕幾句什么勞民傷財,窮兵黷武之類的話。

對於山東士族子弟來說,他們所感興趣的東西,永遠都是以山東排第一,其次才是其他地方,甚至關中還要排在美女美酒等等什么的後面。

至於什么大漢,什么天子,就像是遙遠的星辰,能看到固然不錯,但是如果說看不到,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然而對於曹純就不同了……

除了速度上的問題外,作為一個騎兵將領,曹純知道要集結十幾二十騎兵,轉眼就可以,但是隨著人數的增加,集結的時間也會拉長。人數越多,問題就越多,而且要准備的軍需物資,就更是繁雜,有時候大軍集結一兩個月都算是快了,幾個月大半年都是常見!

而驃騎憑什么可以做到隨集結隨出發?

這又是怎么做到的?

越是細想,曹純便是越發的不安,所以他拉扯著騎兵,出了漁陽城來做野外的拉練,就是為了搞清楚這些問題,然後從貼近實戰的角度來改進。

因此急行的科目就少不了,曹純帶著人馬呼啦啦往前跑,夏侯尚便是老規矩帶著些人跟在後面看押著後勤物資。曹純不放心夏侯尚的統領能力,但是也沒有什么好人選,只能是如此。

曹純覺得如今大敵當前,驃騎給與的外界壓力那么大,即便是夏侯尚再蠢,也不至於暗中使壞,所以他便是將全部的jīng力都放在了如何才能夠帶著他的手下和招募的胡騎,達成類似於驃騎快速出征的效果。

可是曹純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出問題的並不是夏侯尚,而是夏侯子江……

封建王朝之中,少不了有些什么二代,會去軍中混一混,然後給自己臉上貼些金的,這都很正常,所以曹純雖然不喜歡夏侯子江,但是也沒有說什么,就是將夏侯子江扔給了夏侯尚,反正意思就是這是你們夏侯家的人,你們自己安排自行處理。

可問題在於,夏侯尚的統軍能力么……

曹氏和夏侯氏,親如兄弟。

親如兄弟的意思就是,實際上不是真的血緣上的兄弟。

『叛徒!夏侯家的叛徒!』夏侯子江憤怒的吼叫著,似乎試圖將聲音傳遞到夏侯尚的大帳之處。

站在帳篷之外守護著的夏侯尚的護衛相互看了一眼,默然不語。

夏侯子江與夏侯子臧之所以在歷史上連個名字都沒有,只剩下了字,就足以證明了當時曹魏對於這兩個人的態度是,這兩個家伙連名字都不配有。

大多數的人,其實都清楚曹氏和夏侯氏兩家合則兩利,分則兩敗,而且絕大多數的曹氏和夏侯氏的人也都是貫行著這樣的方略,可問題是總是有個別的人會覺得自己才是最聰明的人,然後盲僧發現了華點。

夏侯子臧的死,並沒有給與夏侯子江以教育,甚至夏侯子江認為跟他又有什么關系?憑什么夏侯子臧死了之後,他需要代替夏侯子臧前來幽北?!

憑什么?

他不願意!

這違背了他的意願!

為什么?

為什么就沒有人想要聽他想要一些什么?

他就想要自由,就只是自由,難道這么一點點的要求,都不能滿足他么?

夏侯子江發泄了一陣怒氣之後,然後腦袋也開始轉動起來,他准備換一種說法……

柰子,就是愛情,pì股,就是事業,柰子加上pì股,那就是權柄!

既然說柰子和pì股沒人喜歡聽,那么換成愛情,事業和權柄呢?

夏侯子江准備試一試。

『如今基業,至少有一半是我們夏侯家的!夏侯家的!不是那個曹氏能一手遮天!你個夏侯尚!是姓夏侯!不是姓曹!你要去舔曹氏的後溝子,別帶上小爺!小爺是夏侯家的!』夏侯子江怒吼著,『幽北打成這個熊樣子,不是夏侯家的問題,是曹氏的問題!』

夏侯子江在帳篷里面轉悠著,越說便是越發的確定了自己的觀念,就像是在他面前站了一個跟他抬杠的人一樣,越是抬杠便是越發的惹得夏侯子江興奮起來,『曹氏沒膽子和驃騎手下對抗,所以他們招攬了胡騎!可是胡騎又有什么用?他們根本就不是忠心於我們!他們今天拿了我們的錢,為我們賣命,那么這些胡騎將來也會為了其他人的錢,為其他人賣命!』

不得不說,在混亂的年代,少年郎總是被迫著要快速成長的,夏侯子江雖然性格混蛋,但是這一番話倒是多少有些道理。時局越發的混亂,忠誠便是越發的稀缺,對於不忠誠的人的評價永遠都是不高的。

『這些胡騎會真心聽我們的么?那就是放pì!』夏侯子江揮舞著手臂,大聲叫喚著,『他們就像是看著傻子一樣看著我們!他們只想要從我們身上撈一筆錢!那憑什么我們還要好好對他們?他們就是我們養的狗!他們必須要知道誰才是他們的主人!你們兩個,對就是你們兩個,進來!我有話說!』

站在帳篷之外的夏侯尚的護衛又是再次相互看了一眼,然後走進了帳篷內,朝著夏侯子江點了點頭,『少郎君,有什么吩咐?』

『我和你們伯仁將軍沒有什么仇恨,我們都是夏侯家的,不是么?』夏侯子江揮動著手臂,加qiáng著語氣,『夏侯家的!不是姓曹!我知道你們兩個為難,可是在場所有的人都是夏侯!夏侯!我和伯仁將軍的爭吵,不是因為旁的,而是因為夏侯!為了夏侯家的威名!』

夏侯尚的護衛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怎么又和夏侯家的威名扯上關系了?

眾人紛紛看著夏侯子江。

夏侯子江緩緩的在帳篷里面兜著圈子,臉上也露出了一些憂慮顏sè,『驃騎之所以厲害,便是因為騎軍了得!不得不說,驃騎縱橫南北,擊匈奴,平鮮卑,我們縱然再背後論其是非,但是也不得不說一聲,驃騎騎兵確實厲害!這可不是長他家志氣,滅自己威風,而是我們必須要看到有差距!要承認差距,才會有進步!』

這……

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曹cào老了。

雖然說沒有像是歷史上赤壁之戰的那么老,但是並不能說阻止其他人對於曹cào死後的『暢想』。老曹同學現在那么一大片的基業,即便是將來曹丕上位,那么各個叔叔伯伯之間自然是需要確立自身的地位,瓜分其中的利益!

曹cào對於夏侯惇,自然沒有二話,但是曹丕呢?

曹丕還會對於夏侯氏上下如此親近和信賴么?

還有曹氏的其他人呢?

『我們夏侯一族,終究是夏侯!』夏侯子江盯著夏侯尚的兩個護衛說道,『我不是說曹子和將軍有什么不對,但是如今亂世,軍權才是根本!我父親正式靠著高人一等的功勛,才能在曹氏之下站穩腳跟,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可是這一次北上演練,我們夏侯氏在干什么?嗯?在干什么?在替曹氏子弟擦靴子!送馬料!這是我們夏侯氏子弟應該做的事情么?做了這些事情,又能獲得什么功勛?嗯?!難不成回去之後,旁人會給我們獎賞,就因為我們擦靴子擦得干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