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容靜婉又轉過頭去,繼續閉上眼不知道是假寐還是真覺得困倦。
白季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徑直走過去。
她回來以後,要說完全正常,也不盡然,雖然她以前對紀瑜很寶貝,但是也沒現在這般恨不得每時每刻把這小屁孩掛在身上掛在口中。
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紀瑜身上,他們就自然悉數被她冷落了。
壓根也不關心他們這些天怎么過的,到底有多發瘋了的找她!想她!
容靜婉聽到腳步聲,睜開眼,抬頭看向白季,有些詫異,那張臉呈現的表情竟然隱約泛著委屈。
她剛想開口說幾句,突然聽到窗外傳來車子的聲音,連忙站起來。
「是不是寶寶回來了?」
突然,她本想往外跑的身體被攔住,白季一把將她抱住。
「整天想著那個臭小子,你都不管我開不開心。」
容靜婉一怔,此刻的白季就像一個撒嬌要糖吃的小孩。
她似乎的確是冷落了他們,除了紀瑜以外的,所有人。
她望著白季,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將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抱歉。」
她努力每天過得輕松又安逸,表現得什么都沒有發生,但是卻無論如何也揮散不去腦海中的一些畫面,忘不掉那種再也觸摸不到幸福的絕望。
容靜婉尚未從情緒中抽離,就被推門闖入的小小身影打斷了。
「媽媽!」
紀瑜像只小鳥一般撲棱著翅膀飛進來,抱住她的腿。
容靜婉登時笑眯了眼,蹲下身,將紀瑜那軟軟的身子抱進懷里,緊緊地。
入夜,紀瑜已經被容靜婉哄睡著了,她輕手輕腳地關上門,走下樓。
客廳里幾個男人坐著,誰也沒說話,氣氛有些沉悶。
她走過去,坐到了韓離和沈翟中間。
所有人都看著她,都到齊了。
「我現在准備告訴你們我被綁架那段時間發生了什么。」
沒有猶豫,容靜婉直截了當地把發生的事情做了翻陳述。
重新翻開那些記憶,她難回想起一些當時的情緒,每日被注射針劑,全身無力,以及內心如何不甘也無法抵抗身體被蘇邇墨侵犯。
就像放在砧板上的一塊肉,每天被扒開來,被厭惡的人啃食一通,這種深層次的無力感,以及不知這暗無天日的日子何時能是盡頭的絕望,絕望之後,潛藏的嗜血沖動,那血腥的一夜。
她低著頭,沒有看在場任何人的表情。
「所以,我殺了他。是韓落幫我埋了他。」
她的手有些顫抖,指尖發涼,被韓離握住,將她的手包裹在他的掌心里。
說完這句,她停頓了好一陣子,卻沒聽到任何回應。
「然後呢?」白季打破沉寂,繼續追問。
跳過這段,跟韓落之間發生的事,容靜婉三言兩語就解釋完了。韓落設計謀害他們,把她帶到藏身地,晚上遇到暴雨引發山洪。韓落把她綁在樹上,自己被水沖走了。
「他應該死了吧。」
她的敘述並不流暢,有時候在思考措辭,沒有任何人打斷她或者插嘴,安靜地聽著。連韓離聽到韓落沒死的時候,都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所以,他們都死了。我殺了人。」
容靜婉語氣冷靜地總結道。
「好了,我們知道了,我帶你回房間睡覺。」韓離的手搭在她肩膀上。
容靜婉抬眼看他,他眉目平和,表情淡然。
「怎么?」韓離見她看他,問道。
「對了,這個忘了,你做得好,還有……你回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