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藍的目光落在對方的手上,那是一雙布滿疤痕與老繭的手,指尖上甚至有一道未結莢的傷口。結實的臂膀光是看著就能感受到他的有力,細細瞧來,甚至能看到肌肉的跳動。
「謝謝。」
男人很高大,以她的身高只能到他的胸口以下接近小腹的地方,黝黑的皮膚與她的蒼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薄薄的t恤擋不住那八塊腹肌,即使沒看到臉她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侵略性。
她的目光落在他黑色長靴上,質地上乘,看不出什么牌子,可她也知道他這一身打扮不會便宜到哪去。
他的穿著隨意,身上帶著一股子的匪氣,她忍不住順著他的胸口一路往上看去,卻在撞入一雙如狼般凶煞的眼眸時,整個人如遭晴天霹靂,僵在當場。
男人左臉上有一道疤,猙獰的蔓延到眼部,他拿著她的毛巾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同樣在打量著她。
兩人湊得很近,他甚至能聞到從她身上傳過來的幽香,羸弱的身子在他眼中就像是一種變相的誘惑,在他們這些強盜眼里,嬌弱的小白花吸引來的不會是溫柔憐惜,反而是毫不留情的摧殘,與玩弄。
肩頭上的毛巾根本遮不住少女姣好的曲線,濕透的料子貼在皮膚上,從他的角度看去甚至能瞧清她胸衣的輪廓。
「你的東西。」他熾熱的目光絞在她的身上。
看到他伸過來的手,滄藍的臉色「刷」的一聲變得慘白,他露骨的目光傳閱給她的,只會另一種東西。
她全身顫抖的往後倒退,破碎的記憶逐漸拼湊在一起,一點一點的渲染、放大,一陣冷意倏然竄上背脊,她本能將身上的浴巾揪緊。
男人微挑眉,有些詫異她的反應,又朝她走近幾步。
「你的毛巾不要了?」
她聽著他的腳步聲,看著他越靠越近的身體,男人背光的身子罩下一層陰影,如密網一般將她籠罩其中,源源不斷的朝她散發出一股可怖的壓迫感。
瞳孔驀然放大,心率倏的比平時增快了一至兩倍,即使是在面對展暮,她也沒試過這么的害怕。
她倒吸一口涼氣,不住的後退,雖然拼命的壓抑下心中的懼意,卻還是止不住肩頭的輕顫,這一刻,她全身的感官通通集中在視覺上,隱隱的,她甚至能
感受到男人身上不斷散發出來的戾氣。
聽說當人恐懼到極點的時候,是連聲音也發不出來的。
從前在書上看到這一段的時候她尚且抱著懷疑,如今身臨其境,讓她不得不信。
腦海中回盪著一陣細尖的笑聲……與那個男人冰冷到極點的眼眸,那一刻,無論她如何的哀求,尖叫,他依然無情的看著,比當場將她凌遲還要來的殘忍……
「喂,你怎么了。」男人饒有興味的伸手就要去碰她,可沒等指尖碰上肩膀,她便尖叫一聲往房間的方向奔逃。
她跑得太快,就連肩頭上的浴巾什么時候掉的也不知道,男人愣在原地料不到她會出現這種反應。
凝著她倉皇逃走的背影,他頓了頓,邁開長腿跟過去撿起了女孩掉在地上的浴巾,大手摸上黏濕的布料,那上面仍然殘留著少女溫熱的體溫,湊近鼻間輕輕的嗅了嗅,甚至能聞到一陣清雅的幽香。
滄藍「碰」的一聲關上門,當房門合上的剎那,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曲起腿,即使緊緊的抱著自己依然止不住那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炎熱的鐵皮房、無數雙黝黑的大手、還有男人冷如冰峰的眼眸,這些記憶在這一刻充斥著她的腦海,就像被刀刻入,深入骨髓,即使抽筋削骨,依然抹不掉那種恥辱。
滄藍抱著自己蹲□,臉上慘白得嚇人。
她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