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只不過在平日里,相較於滄藍的綿柔,滄紅的聲音要多出幾分活力。
展暮斜靠在沙發椅上,他努力睜了睜眼,試圖看清四周圍的環境。
玻璃桌上透明的高腳杯在眼中變得蜿蜒扭曲,杯沿粘著的紅酒就像是一簇跳躍的火焰,不停閃爍。
"展大哥……"
輕柔的聲音透過門板回盪在室內,因為酒的緣故,展暮的思維開始模糊,腦海中浮現出的是一張梨花帶淚的小臉,想到那副纖細的身體在自己身下顫抖的摸樣,男人動了動手指,眼中閃過一抹猩紅。
"你在里面嗎?"門外的人急了,聲音又大了幾分。
窗外淅瀝瀝的下起小雨,滴答滴答的拍打在玻璃窗上,鼻間縈繞著一股熟悉的濕熱,照不到陽光的室內生出一種陰冷的氣息,時間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他抱著骨灰獨守的日夜。
本能的往右邊摸去,卻只碰倒了擺在一旁的幾樽空瓶,玻璃瓶傾倒在地發出"哐當"的一聲,清脆而空明。
原本嗡嗡作響的腦袋逐漸恢復清明,他側過臉,目光呆滯的看著被碰倒的瓶子,聽著門外傳來斷斷續續的敲門聲,一陣晃神過後,撐著沙發起身搖搖晃晃的往門口走去。
"小藍……"
男人一邊走一邊囈語,猶如瘋魔。
他的視野在這一瞬里變得狹窄,稀薄的空氣一點一點的被擠出胸腔,一種打靈魂深處傳來的絕望源源不斷的籠上心頭。
他的小藍應該是愛他的,應該是離不開他的……
十幾年的守候已然令他瘋狂,如今,他對她存著的,只余下一種令人畏懼的執念。
他扶著牆一步步的往前,腦海中又一次浮出滄藍黑得發亮的眸子,里面藏著的是不甘,是憎恨,還有永遠無法擺脫的悲哀……
想到這,他突然嗤嗤的笑了,眼中閃過的,是一抹凌虐的快感。
魏無斕剛下計程車便心急火燎的往酒店里趕,皮鞋泄憤似得踩在地板上發出"噠噠"的響聲。
他邁著步子竄到櫃台小姐面前,甫抬頭隨便勾了勾唇角,漂亮的小姑娘即刻被迷得七暈八素,就差沒把自己的戶口本,銀行密碼,存折賬號通通說出來。
這家酒店規模很小,魏無斕只是轉個身就能看到不遠處豎著的兩扇電梯門。
展暮這次一聲不吭的把公司丟給他,手機打不通,email聯不上,如果不是早前他曾跟自己提起過這家酒店的名字,他也找不到這里來。
電梯卡在
六樓怎么也不肯下來,魏無瀾有些煩躁,站在門口不停的按著開關,對一旁或好奇或驚艷的目光視若無睹。
他臉色不太好看,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連續工作了多久,因為剛起步的關系,新公司人手不多,而他魏無瀾在那里頭,正可謂既是主子又是奴才。
櫃台接待是他,倒茶小弟是他,跟車司機是他,送貨的是他,寫程序的是他,賣程序的是他,掃廁所的還是他……
我擦!
一會見著那混蛋,他非得把手里的公文包摔他臉上,大吼一聲:老子不干了!
終於在"叮"的一聲後電梯到達樓層,魏無瀾撥開人群,在門口佇立半晌,看了看剛記下的號碼,大著步子往左邊的房間走去。
酒店的房間很少,一層樓不過五六間,他一間間的找過去,終於在轉角處找到了他想要的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