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忍不住摸上她的臉,突然回憶起幾年前自己從病床上醒來,她推開病房門走進來的時候。
那是活生生的,年輕了十幾歲的滄藍……
「展大哥。」
他聽到她的聲音,在那一刻里,恍如夢境。
「小藍。」展暮握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吻,一根指頭一根指頭的吻下去:
「我已經老了,承受不起任何風險,不要再嚇我,嗯?」
再堅強的男人也會有弱點,也會有自己揮之不去的軟肋。
而他的軟肋毫無疑問的,是滄藍。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他不會放手。
人之所以偏執,往往只是因為害怕失去。
藏在他心中的恐懼不會比一般人少,他必須要靠埋進她的身體,感受著她的溫度與生命力,用以證明這並不是夢境,她是真的,活生生的又一次回到他的懷里。
滄藍眨眨眼,一時接受不能。
這個叔叔上一秒還凶神惡煞的要吃了自己,怎么才過沒多久,就又變臉了。
而這也是展暮頭一次,在她面前卸掉了全部偽裝,赤|裸|裸的呈現出最原始,也是最無助的姿態。
她忍不住抬手,輕輕撫摸上他的頭發,他的發質偏硬,手感不是太好:
「叔……」
他抬眸沉默的看著她,指尖順著女孩的皮膚一路往上,最後停留在那兩瓣柔軟的朱唇上。
展暮出神的凝著那一點櫻紅,聲音沙啞而低沉:「小藍,幫幫我。」
「幫?」滄藍不解的對上他的眸子。
「對,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他在她耳邊輕語低喃。
當滄藍還在愣神之際,他已經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裹在她的身上。
回到駕駛座,展暮掏出手機給滄忠信撥去一個電話。
「展暮怎么回去了?」滄忠時聽到引擎發動的聲音,抬頭問道。
滄忠信拿著保溫壺,往杯子里倒了點茶水,不疑有他的回道:
「滄藍不舒服,展暮送她回去了。」
滄忠時目光微微閃爍,他應了一聲,低下頭繼續吃飯。
沿著公路,展暮驅車繞進了一條小路里。
當車子停妥後,他推開車門走向她。
滄藍裹著他的大衣,在他拉開車門的同時下意識的往另一頭縮去。
「叔?」
話剛說完,就已經被人抱了出來。
他摟緊她的身體一路往林子的最深處走。
走了大約五百米,他找到一塊空地。
展暮頓住腳步打量了一下地形,隨即將女孩平放在剛鋪好的外套上。
「……唔?」滄藍弓起身剛想要起來,卻在下一秒,被男人壓過來的身體蓋了個嚴嚴實實。
「叔?」她推了推他的肩膀,不解的問。
展暮並未理會她的問題,只是捏著她的下顎,將臉湊過去。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探入最深處,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我知道你不喜歡在外面,如果不想做的話,就出來阻止我。」
他是在跟誰說話?
滄藍在他懷中輕輕搖頭。
……河蟹……
滄紅咽下嘴里的面包,伸手往一旁的水壺摸去。
--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