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卻規矩的定在那里,沒有動。
交面而坐,他冷冷看著自己的手,她右手旁邊自己的右手。
他受傷了又怎么樣,他若要用強,她根本便不能抵他抗他。
不是不能,卻是不敢。
居可笑了,他不敢。
記不起和她之間的往事了。
可是,當她撩著長長的裙擺,白了臉頰奔入醫廬,嘴里喊著「呂先生,我答應你」的時候,他醒來之後心里所有的陌生空寞一下褪盡……
赭當時,她眼里的倉惶和悲慟,讓他來不及哀悼這塵封了的記憶,來不及迷茫,只想讓她不再傷。若他也模糊糊塗,怎么去守這「蹺出家門的小姐」?
他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會有這股強~烈的感覺,他不知道她要答應呂宋什么,他只知道,他絕不會讓她答應!他只知道,他想和她在一起!
她這樣待他,是因為心里那個人罷,她說過她心里有人了。
他不會讓她去愛別人,不會!不可以!
但現在,她也像剛才那樣,臉色蒼白,於是,他再也沒有辦法,去做讓她傷慟的事。他咬牙站起,淡淡道,好,我出去睡。
他已經是另一個人了,這樣不過份嗎。
貪、嗔、痴、慢、疑,原來,她始終看不清。
翹楚緊閉上眼睛,耳邊聽得屋門重開重合的聲音,她想將他喊住,心~胸卻驀地一悶,立時絞痛起來。
剛才便有過征兆。
是她的心疾發作,還是上官驚鴻或翹眉的毒?
還在睿王府的時候,服過心蓮和上官驚鴻的葯,心疾雖永不可解,但發作的次數尚好。
她突然想起翹眉說過的話,翹眉說,會定期給她解葯。
她還沒拿過翹眉的葯,現在到發作的時間了嗎?
就像無數蟲子利刃啃剜著心臟,她無力抵抗,只能任著腐蝕,她撫住心口,在榻上翻滾起來……
上官驚鴻在門階坐下,看著天上月華星光,下意識往懷里摸去。
東西摸了出來,眼梢懶懶一裹掌心。
是只玉笛子。
你是不是還是這樣不在乎……陌生又熟悉的詞曲在腦里浮起,他自嘲一笑,將笛子湊到嘴邊,卻聽得痛苦呻~吟的聲音從背後屋里傳來,他一掀開衣擺,立即起身推門而入。
階下,玉笛翻宕跌滾。
屋內,入眼的情景,幾乎將他震得心膽俱裂。翹楚一臉痛苦,雙唇之間一片血紅,在榻上蠕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