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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古道。

深橘淺茶般的光線擦打在連綿不絕、浩浩盪盪的車馬上,雖是日下時分,皇家軍隊也自氣勢不減。

車內長案,案格內嵌,置有茶具、火石。

上官驚鴻按翹楚要求在案上沏了茶,看她昏昏欲睡卻強撐著,有些心疼,嘴角一揚,自己抿了口茶,便去哺給翹楚。

可「臟死了,不吃你的口水。」翹楚笑罵著,推搡掐擰,睡意一時倒去了你幾分。

上官驚鴻笑道:「誰叫你不愛睡,吃茶正好,我不嫌你臟,你喂我也成。」

「誰要喂你,我不去喂你,你也別來喂我,我自己喝。」翹楚嗔著,伸手去夠茶杯,上官驚鴻眉眼微彎,高遞了茶盞,只是不給,又哺了新茶去喂她。

是翹楚被男人的大手扣緊下頜,動彈不得,強兌了幾口茶水,又在她嘴舌里攪弄許久,才肯放,她伸袖擦去唇角糜亂的水漬,身子已被他調弄得有些輕顫,羞惱之下,賞了他一拳。

看他模樣,雙眸含笑,卻是不痛不癢。

長案左右各有長榻,二人自是坐在同一側,她被他抱在懷里休憩,這時嘴上輕罵了句,從他懷里掙脫出來,身子一展,枕到他腿上,沒好氣道:「不喝了,我睡覺!喂,長工,我現在要征用你的大腿。」

「小姐,我身上的地方,有哪一處是你沒有用過的,還用征嗎?」

聲音低醇入耳,翹楚聽得心頭肉跳,雖是假裝的輕佻,卻也痞氣十足,哪還有半分往日的刻板模樣?夕陽最後幾絲逆光從快黑寂了窗外射進,映在上官驚鴻微微俯下眯眸看她的臉上,一雙眸黑如墨濯,銳利清輝之間刻骨纏~綿,翹楚心里反疼,翻身偎到他的肚腹,上車後二人換了濕衣,他穿的是王府帶來的衣服,此時衣上薰香好聞的味道淡淡傳來,翹楚輕輕嗅著,想起些事來,不禁有些痴了。

皇帝既見睿王,心中歡喜,但一來朝中事多,二來他請於皇帝,說她身上帶傷,希望盡快趕回朝歌讓她休養,皇帝便也待回朝歌方好生相聚了。皇帝離宮,轉眼近一月,此時雖還沒找到太子妃,卻終尋著睿王,也是時候回朝了。畢竟在皇帝心中,太子妃不比睿王重,遂讓太子留下和當地官兵繼續搜索。

上車前夕,郎霖鈴眸含淚笑的邀他同乘,他卻婉言拒絕了。

乍見之際,沈清苓神色雖淡,但她知道那不過是佯裝,她雖告訴過上官驚鴻,他有心愛的女人,卻還沒有告訴他,那是誰。

想起這些天來二人的恩愛,她將臉埋在他懷里,笑的微澀……上官驚鴻,為什么我總是不能好好擁有你一次。那幾天,你如此溫柔相待,但那不是完整的你……

想起將離的事,她伸手攬緊他的腰,眼睛輕輕擦過他的衣衫,低聲道:「朝歌風波險惡,照顧好自己。」

一語兩意,我走了以後,照顧好自己。

上官驚鴻大手撫上她的發,「我照顧不好自己,你照顧我。」

她佯裝笑斥,「在醫廬不是你照顧的我么?供著我,養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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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以後也讓我照顧你。」

她沒有應他,享受著被他在發上輕輕撫摸的感覺,末了,合眼道:「快到王府的時候叫醒我。」

「好,到家我叫你。」

翹楚,王府和家不是同的。

上官驚鴻眸光本隨意地微凝在地上,此時暗了暗,隨後落到翹楚身上。

手,放輕了力按到她臉頰的疤痕上面。

傷口沒有得到及時護理,疤痕雖不算大,但丑陋像蹩腳的針腳縫在臉上,她破了相!

長指倏地用力一蜷,心房也隨之緊了。

那片琉璃瓦割的很深,醫治起來,需費時日,甚至也許永遠不可能無痕了。

世間總有些東西毀了以後是再高明的醫術也不能治好的。

這段時間里,她會和他倔強以對,卻從沒有為這個傷疤說過一句。

還是後來,他裝作不經意問起那一晚她為何和他鬧脾氣的時候,才知道她到過花園去。

其實,她很少鬧脾氣,也沒有什么脾氣。

她說,他愛的人不是她,自己以前怎么竟會不愛她?

這疤……天知道他多么希望她沖他發一頓脾氣!

她側躺著,領襟微微跌開,他一下便看到她衣服里頸子的風光,都是些青紅的癍痕,自從那個雨天占了她的身子以後,嘗過那美好的滋味,這些天顧忌她的傷勢,雖說已大好,但終究還沒痊愈,他忍住沒有碰她,兩人同睡一榻,他摟著她睡,怎會沒有欲~望,但也只以身體表處的親熱來紓解。

若可以,他其實希望和她永遠留在天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