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傻子也是一目了然,
但是,夏元德不准任何人過問她的任何事!
夏元德對這個幼女著實算不上好,卻管得非常嚴,你欺負她不行,你對她好也不行!夏又的事只有他一人做主。誰多一句嘴,下場就是,這個家容不下你。所以夏家人對夏又最好的態度就是,漠視。她再可憐,漠視;她再特殊,漠視。時間久了。漠視也成了習慣。
夏遠知道今天這么把她拽出來都屬於「多管閑事」了,
但是這種場合,多少獵奇的眼?夏遠自己都是這個圈子里的,他知道,還不等演出結束呢,麻煩就會找上她……因為著實「一鳴驚人」吶。所以,趕緊趁還沒散場,她的面目還沒完全公之於眾。帶走她。
夏又坐副駕上,夏遠邊開車邊問,眉頭蹙得可緊,
「誰帶你來的,那原澈?」
夏又搖頭,
「那你哪兒來那么多錢買票。」
夏又更不說話了。
夏遠知道她不說你也逼不得,
不由想到,看剛才原澈追出來的樣子,就算他沒出面,估計也是他家的手段叫她進得來……可是,還是覺得哪里不對頭……
呵呵,這下好,兩人都想弄明白誰「資助」她來看戲的,結果,全懷疑到對方頭上了。
也好,夏又陰錯陽差躲了個僥幸。
其實,這次,小傻子真算幸運!
她著實愛聽昆曲,打聽到有這么次演出饞死了。她那點錢,零頭的零頭都不夠。可她那床鋪底下壓的可都是真金白銀吶……
別打量小動物氣節有多高,梁一言給的錢她肯定用。只是都是「小用」「不張揚地用」,瞧瞧這就是夏又不經意的明了:買書、買吃的,看起來不鋪張吧。
這次是真心癢難耐,搞了次「明目張膽的鋪張」,且,一時忘形,把那點「唱昆曲」的天生本領顯露了出來……是的,這就是奇了的地方,一些「致的吃喝玩樂」好似她的本能,用不著教,甚至用不著真見識,她娘胎里帶出來的「會耍」「會受用」。
這些,小傻子更不會為外人所道。
「你,怎么會唱昆曲。」
她二哥是真好奇這個,
小傻子給了個很具誘導性的答案,
低頭,
「爸爸教的。」
可不「誘導力十足」,
這會兒「到底誰資助她看戲的問題」,夏遠有了新答案:可能就是父親。
父親喜歡聽昆曲也是人盡皆知,夏又只他一人管,他私下里教教也不是不可能,夏又耳濡目染……說來,夏家的孩子都在夏家老宅長大,卻,只有這個老幺是真正在父親跟前養大的,養的好不好是一回事,夏元德不經任何人插手,一人獨養夏又是事實,而其余夏家的孩子看似跟著人多,又是母親,又是乳母,又是保姆……
夏遠終究還是把她送回原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更何況,這是父親親手潑出去的水……
夏又是跑進地下室她房間的,
跑進去像跳水地跳她床鋪上趴著,就不動,
手里還抱著她的包兒,心咚咚跳,像打大鼓,她側耳聽著,都聽得清清楚楚!
慢慢,慢慢,笑起來,
高興著呢,
舒服了唄,享受了那么好聽的昆曲,還親自來了兩句……
一直不動的,
腳突然動了動,
左腳抬一下,右腳抬一下,
細看,是打拍子呢,
小嘴巴里也在念,是又唱上了,真是老享受油子的模樣,
不一會兒,
包兒隨手丟出來,
她臉蛋兒沒動,還那么趴著枕著,
手懶懶地往床下夠,夠夠夠,撈出一盒牛奶,
這才兩手過去插吸管,人始終是沒起來的,趴著,插進吸管就塞嘴巴里,
咕嘟咕嘟,喝完一盒,
又去撈,
一盒干完,
又去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