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照好像聽著也就聽著了,沒回頭,如常走進去。
老板也不敢立即跟上他,
韓照低調,這是歷來的謹記。
待到走進內廊,老板才跑上前去,「韓先生,實在抱歉,今天不知道您要來。」
韓照還微笑地看向他,「這有什么,我哪次來還特意通知過您們。」老板陪笑著直點頭。這位小太子看似好伺候,其實性情不好琢磨。京里人都聽聞過他不少荒唐事,他屬於那種敢干,也有個人能力平得了的主兒,算個奇才吧,不憑他老子名號,本身,這位身上就有點江湖氣,扛得了旗子,成的了事。
「純南要今天真有事不必特意叫她……」正說著,
一抬眼,看見女孩兒站在樓梯口,
雙手垂立,
並無往日的靜穩笑意,
不過雖稍顯憂傷,卻依舊亭亭玉立之感。
這模樣,是叫人心疼的。
韓照走過去,老板已止步不前,扭頭走了。
韓照依舊帶著微笑,
「怎么了,我覺得不是外頭那人會把你『憂傷』成這樣吧。」說著,抬起右手,虛扶她的背,兩人一同上樓。
女孩兒撲哧笑出來,終於放松下來,
「他只會叫人憂,傷不了我。不過,今天確實……」頓了下,扭頭看向他,「陪你吃最後一頓飯了,明天,我就要離開這里了。」
韓照一停,也扭頭好好看她,
虛扶的手這會兒扎實貼在她背上了,「去哪兒,」
「出國。」
「為什么,」
女孩兒顯然遲疑了下,可他一直看著她,神情平靜,卻透露著不容隱瞞的壓迫感,
女孩兒微垂睫,
「呆不下去了。」
兩人一時就停在樓梯上,
他扶著她的背,
她垂眼,
他看著她,
好像,
時間停止……
☆、
像純南這樣的姑娘,有態有度,自是容易往人心尖兒里鑽。
像夏又呢……就不求影響他人了,她能把自己的日子過清楚就是萬幸了。
夏又如今也住在京城。
依著大紫陽宮北側宮牆外,一街之隔,有個簪花胡同。
這里本是歷朝宮人居所。上個世紀末發了一場大火,重新規整,劃片成胡同區,還是還給了曾經這些老宮人的後代住。
這片區域雖說緊鄰龍城,但是風水並不好。它在大紫陽宮的尾部,民間說來屬於下水處,什么臟騷不往這邊流?所以稍有些見識的,早搬離這里,大部分租了出去。但是,它畢竟毗鄰紫陽宮,事關龍邸安全。於是能租住在這里的人一定經過嚴格審批,社區那邊一定嚴格存檔,管理也規范。因此說這邊治安應該非常好。
夏又租的是個姓成的人家,他家就寡居一個八旬老太,兒子在國外。
夏又在社區的存檔,戶籍寫的是蔚州寶蓮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