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絲毫改變的!還是那個和尚,還是那樣的欲罷不能……
巷子里地面上全是鞭炮炸出的紅紙屑,
大門左右兩側擺滿花圈,
主人家看來家境不錯,喪事辦得隆重,所以還請了廟里的和尚來做法事。
元德和他就在主人家大門外的一棵棗樹下坐了下來,往來吊喪的人也多,只當他們是無關緊要的人,也沒人留意這邊。
「他們,看得見你么。」
元德第一句問,顯得倒有幾分可愛,呵呵,他怕自己被人當成神經病一人坐這兒跟空氣講話呢。
吳吟水點頭,「放心,你永遠不會被當成神經病。」
元德也沒多大氣憤,他鬼不鬼神不神,讀到幾句自己內心里的話算個啥。
問正事要緊。
「夏又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自然而然地辦。」
元德這才有點怒意,「那你跑來干什么,我跟你沒舊可敘!」
吳吟水微笑,顯得老神在在,
他緩緩伸出自己的左手食指,「你看,這指頭上有幾節骨頭。」
元德終究還是沉住了氣,
「三節。」
吳吟水點點頭,
「你得了幾個舍利子,」
「一個。」
「就是了,還差兩個。」
元德微怔,原來那舍利子是指骨!
就聽吳吟水依舊那玉潤輕緩的聲音,
「你養她養得很好,就像這樣,不必刻意,不必強求,不必想著事在人為。她得賤養。」
這「舊」敘的,還是如他吳吟水這人,救了你一點,又把你往火坑里再埋一點,不上不下,有用也沒用。
話說的並不多,元德卻陪著他坐了挺長時間。
好吧,
吳吟水的意思元德似乎本來也就這么想,
這趟從醫院出來,他本也不打算再回去了。已經吩咐陳媽來照顧。
她得賤養。
如今不用吳吟水再強調,元德也知道只能這么做,
他知道,從外人眼來看,譬如陳媽,心里一定又覺得夏又可憐死了:才早產一個死嬰,父親把她往醫院一丟就不管了,任她孤獨一人暈迷在醫院里……可,只能這么做了。
元德不知,
他這會兒來見吳吟水,而這會兒陳媽也還沒趕來呀,夏又病房暫時不就空出一個「空檔時間」?卻,有人正好「挺進」了這個檔口兒,一解相思,一釋瘋狂!
原澈送回了舅舅,舅舅合眼躺在床靠上,握著拳的右手始終沒松……原澈默默從房里退了出來。
直接再返回夏又這層樓。
隔著安全門一層玻璃,原澈靠著,目光就定在夏又的房間門,
他以為自己會等一夜,一天,甚至幾天……她一定會有耍單的時候,他一定要進去……
哪知,
看著夏元德出來乘電梯下了樓,毫無憂掛,頭都不回地走出醫院……原澈也瘋了心,管他多久回來,我要進去抱抱她!
原澈進來,
鎖了門,
你說他知道自己會控制不住……是的,他控制不住自己了,禽獸也好,失心瘋也好,原澈心里就一個聲音在叫嚷,又又為什么不能懷上我的孩子!
所以說,
這真是個不可捉摸同時也不可想象的一尊神,
原澈站在病床邊,
把自己脫光,
那不緊不慢,
從背面看,何等地優雅不羈,
其實,
看他的眼,那般瘋狂,那般專注,那般,愛啊……
掀開被子一角,
像個嬰孩蜷縮進去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