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拉著,「真不用。」
至愛笑,「您歇會兒,再看是不是給她洗個澡,她剛才樓下玩興奮了,出了不少汗,怕就這么睡著感冒。這些我去處理,保管一會兒她洗完澡出來,還是蓋得上她蓋慣了的這些被子。」
陳媽都心里不由感嘆,
這耀眼個主兒,這細膩的個心,
這些被單看著舊,但是他能看出換下來沒有立即換上新的,等著洗了套著再用,說明夏又習慣這些了。
「你要真嫁給這樣的人也就真好了,對你多好……」夏又低頭舀著湯喝,陳媽又摸她的頭,總盼著她要有個好歸宿好像自己也能安心。
不知他是怎么弄的,反正等陳媽給夏又洗完澡出來,床上鋪著那洗過後干凈松軟的褥子被子。夏又盤腿坐在床上,他額上滲著汗的,袖子卷著在房間里布線,給她裝夜燈。
陳媽都是感動的,
燈光一亮起來,
暖藍如海,
夏又遙控著這些魚在房間里游,夢幻的童話世界一樣……
至愛叉著腰站在一旁欣慰地看著這一切,有時兩只魚「碰了頭」,他還笑著抬手去幫忙扒開……完全一心一意地哄她,寵她,溺愛她……
「您還沒吃飯吧,我去給您做點。」陳媽說,
「哦不不,自來紅我帶來有多的,再說一會兒也要走了,您休息一下吧。」
至愛的容顏老少通吃,陳媽心想,這樣的人,要是長長久久對夏又好該多好……
陳媽不知啊,
何止至愛,
現在多少人想「長長久久」對她好,
但是,
「夏又」永遠如那莫測的殤,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是喜或悲,而且那樣深刻那樣極致……
走之前,至愛還彎腰撐在她床邊,「我回京城一趟,明兒下午就回來,再給你帶些好玩的來。」
又又乖巧點點頭。累了,人也想睡覺的樣子。
「睡吧。」摸了摸她的額頭。
湛藍的燈光里,她如此純真美好,和這一屋子童話世界融為一體,暖暖印在至愛的心里,
卻,
哪里又知,
簡直可稱「一夕遭逢巨變」!
天地都變了顏色,
夏又,又又……你在哪兒!
注定,人心,血流成河。
☆、
蔚州艷陽高照,京城的天卻接連幾天都摧人心肝了。
京城過去很少有雨夾雪,這種物候讓北方人感覺總有點兒不男不女。京城的春雨秋風夏日冬雪是京城的脾氣,干凈利索,說來則來,說走就走。從不拖泥帶水,因為這里是皇城。
可近幾年京城漸漸變得溫柔起來,夏無酷暑,冬無嚴寒。三伏天滿街搖著大蒲扇的光膀子大爺,從天黑侃到天明才倒在街頭眯上一會兒;三九天滴水成冰,棉衣棉褲棉窩窩整個一圓球還棉帽圍巾口罩捂上的景色都成為了遙遠的記憶。京城還是京城,但記憶卻不是京城,都因這連綿的淫雨和來歷不明的雨夾雪。不上不下,不陰不陽。
國家大劇團外大廳落地幕窗一角,
趙可遞給至愛一支煙,至愛搖頭,他趕回來參加這個「賑災義演」也是因為工作,不想身上留煙味兒。又又畢竟在住院。
「小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