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久躺已有些散亂,
那雙眼睛,明顯帶著驚怯……人太多了。而且,隨著關漫視線落在了她身上。基本上,所有目光集聚而來的重壓……本來孟冬灰就心虛,她哪里有病,她即將被一些陌生人帶走不知去往何方,小姑娘害怕呀……
「七哥!」
小步都沒料到關漫接下來會這樣,
他走了過去,
關漫臉上帶著溫和。甚至,溫柔,
他兩手撐在了床邊,「別怕,這里人多,環境也不好。我帶你去一個好一點條件的地方修養。」說著,所有人都震驚了!他竟然打橫抱起了女孩兒,吊瓶牽制著女孩兒的手,關漫喊了聲弟弟,「小步,來把吊瓶扶著。」
小步突然間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走過來,取下了吊瓶,舉著拿在手上。
如此一來,
簡直驚壞了在場的所有人!
兩位爺,千里迢迢趕來。
竟是為如此小心呵護帶一個女犯走……
江正心像貓抓,無論如何,他得做最後的努力!
江正力持鎮定,上前,
「七帥,哪兒勞煩您這樣辛苦,我來吧。再說她還有些手續要辦……」
關漫微笑著,明顯避了下江正要抬起的手,「什么手續,現在就去辦。還是快些吧,既然她正病著,還是少受些折騰好。」說完,看了眼懷里的女孩兒。孟冬灰緊緊閉著雙眼,她的害怕像只柔弱的小兔子在一個陌生的懷抱里瑟縮著,口罩已摘下,幾縷發絲覆在了嘴邊,更添幾抹孩子一樣的無助。一旁舉瓶的小步看她緊張成這樣,都想出聲安慰幾句……
江正心想,實在攔不住了,只惟願少首快些趕來……
事實卻是,
關漫嘴里說「快」,但似乎並不著急,
轉獄手續,京差們規規矩矩地辦,他也等得起,可就是抱著女孩兒不離手。有需要女孩兒簽字的,他坐下來,叫女孩兒坐他腿上,緊摟著,看她簽。而一旁小步也稍彎腰,一手背後,一手舉瓶,看著女孩兒寫出了自己的名,孟-冬-灰……
女孩兒的字非常漂亮,
她俯身寫字的模樣也可愛,
像旁邊有人督促的,握筆的姿勢,不由自主直起的腰……這是有嚴格的家教,從小就被人嚴加教導出來的……
隨著她寫字時腰直起來,關漫抱著的手緊些,略歪頭看她寫字,她的發挨在了他的臉上,一種很迷人的幼香……
也就在這桌邊簽字的一刻,
雁落走進來了。
同樣風塵仆仆,
該說少首面容更疲累些,畢竟,他是從隴西災區直接趕來!
這下,
更叫人不敢想眼前的局面到底怎么回事了!
或許,心里其實都明白,但是,還是有點不相信這種事今兒會這么直白地攤到台面上來!……
看看少首的臉色吧,
疲累並未掩飾他見到孟冬灰坐在關漫腿上、被他牢牢抱著的眉心驚怒一刺!
雖然只一瞬,
卻多少還是叫人窺見,少首有多么惱怒、不能容忍……
雁落心里明白,老七故意這么抱著她,就是為了激怒自己,
居心叵測呀,
簽什么字,真要把人帶走,他比自己早來這么長時間,虛頭巴腦作給誰看,直接提人走就是!
無非,磨蹭到這個時候,就是等著自己來,
等著叫我看到這一幕……
老七這是在試,
試我對孟冬灰到底在乎幾何,為她,我會做到什么程度……
理智告訴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