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如她所說,
他背負的東西太重太重了,
幼年時,心上即累積枷鎖,
病重的母親,一遍一遍在他耳邊回溯家族四百年的榮光,
母親說,
百二山河,宇文皇極,
聲咽,
你亦是蕭氏嫡脈,
你身上,匯聚著兩座王朝的血骨氣,如何不該有所擔當,有所作為……
蕭雁落被立為少首那年,母逝。
☆、
關漫在階下等小步出來一同出宮。
小步走出來,「七哥,元首讓我陪他一起去祈年宮看看。」
關漫心一緊!
面上倒如常,
微笑起來,「去吧。」抬手拍了拍小步的胳膊,「對了,現在已然年初一了,剛兒看你憋得難受,給她打個電話,說個吉祥話兒吧。」
小步神來了些。「已經轉鍾了,冬灰會不會睡了……」說是這么說,手機已經拿出來,
撥通,
接了,「喂,」你看小步高興的,
關漫這時候心才放下來點,生怕她不接電話,
她和六哥在一起,這時刻,如果是他打去電話,不合適,唯有小步撥過去,六哥才不會見疑……
可是,關漫的心還不能全放下,
他得引著小步告知他接下來的行程,這樣,也是間接告訴六哥元首要往祈年宮去了……
關漫始終微笑著,輕聲。「問問她那兒熱鬧不,」
小步笑說,「冬灰,那兒好玩兒不,不是說那地方沒禁鞭么。這時候應該鞭鳴炮響的呀,」
聽了這話兒,關漫心又是一揪!
莫非,六哥連祈年宮都帶冬灰去了……關漫是驚心的,祈年宮,莫說女眷,連他們這樣最親的兄弟,六哥都極少帶他們同往,就算一路跟去了,他們也都自覺,守在山腳下……是的,實事求是想,關漫一直覺著六哥願意親近冬灰,除了冬灰本身,一些外在因素一定也左右著六哥的決策。六哥太沉靜了,盡管他對六嫂呵護有加,可關漫始終覺得,六哥在這方面的情感非常涼薄,因為,更重的郁結已然占據了他的大半人生……想想那日在小巷深處見到的六哥情態,再看看今日他或許真帶著冬灰去了祈年宮……關漫內心深處真不知是喜是悲,一個是六哥,一個是冬灰,這絕不同於他旁觀著冬灰與雁落那樣,感情的天平只偏向著冬灰。兩個人。他盼著他們都好,卻又不知這樣的「好」是否是「真好」……
眼下,關漫是來不及想細這些的,如果連冬灰都在祈年宮,關漫更著急了。勢必。元首一到,冬灰就得落單,那山上天寒地凍的……這樣的大日子……關漫知道冬灰依舊小孩兒性,她愛過年,年初一的一開頭,就叫她一人「因為躲藏」而身寒心寒……
關漫走下了一節樓梯,回頭沖小步,其實細看,他的笑意是有些僵硬的,「好了。趕緊說個吉利話兒吧,元首還等著你呢。」提醒說,
小步那邊笑著全是樂意,「好了,我一會兒還得陪元首去祈年宮。你玩得空兒了,再跟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