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不遠處的韓千歲,以及即將前來的易翹,都是齊淚終生芒刺了,比余仙扎得深。
易翹的原因自不必說,年少時易成那難以磨滅的傷恨是源頭,
韓千歲何來?
盡管淚與韓政並未如易成那樣直接接觸,
但是,刺傷不減。
當年,韓政對他的沖擊絕不比易成小,
無人知道,
那一年,
當淚從生死之河跨越,重新蘇醒於人世,
表面遺忘一切,
盛夏。
他是獨自一人來到京城過,
哪怕再看她一眼……
也只有自那時起,淚才明白一個道理:自己不夠強大,就永遠不配擁有一切!
他才下來京城的火車,
一個陌生的軍人就遞給了他一封信。
展開,
很硬朗的三行字,
「還是忘了好,至少還有後路;亦真亦假,是生存之道;太較真。絕路無明。」
可想淚當時有多悲憤,
卻也著實無能為力,
他當即買了回程的車票,連火車站都沒出。
自那時起,淚就堅信著墜樓時那道給他鼓勵告訴他終有與子牛再見面的聲音,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只是現在自己還不夠強大,看看,此一時的自己拿什么和人奪?你的一舉一動如透明一張紙……
這封信,淚至今還留著,
一開始,他一直以為是易成的手筆,
直到半年後,
他參軍,
有次機會看到當時空總司令的一封親筆手令!……淚終生忘不了的那筆鋒!是韓政……
再之後,他知道易翹娶了子牛,子牛是韓政的「女兒」……
多少年了,他隱忍,他等待,莫說淚信命,看看命運確實這樣對待著他,他愈是「無動於衷」,命運就愈青睞他,易成、韓政同時死於非命,他,見到了子牛……
此時,
千歲不問還好,
他愈是這樣清淡如常地問,如家人地問,淚愈難受。
他陪伴子牛小三年不到,
而他們,
仗著自己老子叔兒的勢力,扎實陪伴了子牛十來年!
淚不是看不到,那次他帶她去「青梅界」。子牛愛吃梅子的眼睛里流露出對「梅林」的懷念,
更不會忘,
他看過子牛的字跡,那筆鋒筆端深深烙著韓政硬朗筆仄的印記……
所以,
想想此三人的會面,
到底誰心里會真正好過?
誰都饒不了誰,
誰也放不過誰,
心吶,都有根入骨的刺扎著在呀……
翹爺終於來了,
進來神色也沒想象那么凝重。倒也不輕松就是,該有的不滿還是有,
也就不講那客套了,
直截了當,
「今兒二位來我這兒。算竹籃打水白操心了,人,一個也別想帶走,我家的事我處理。」
說得很明白,我的地盤我做主,天王老子來了都甭想動我的人!
淚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