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圈兒,
仿若在浮動的天際里,
她的六翼如一張透明的旗幟,昂揚扇動,展現著它們最傲美的一面,
子牛抬手輕輕摸它們,
剛才上一世碎裂的片段展現在她腦海里,
但她還是看到了自己前兩次展翅的模樣,
金色的,
銀色的,
她快樂地飛向了月亮……卻,後面又斷了,沒了印象……
子牛此刻的神態叫千歲和易翹見了,該是如何的心疼加深戀,
雖說上一世的記憶並未完全拼湊完整,可感覺是全都回來了,
難怪他們對她再厭惡卻總也切不斷念想,
原來,
骨打斷了,連著筋,
筋絞斷了,浸著血脈,
血脈干了,還有深魂呀,
如何斷得了,
他們生生世世屬於她……
☆、
浮動的金光黯淡下來,那層阻隔著他們似怎么也挨近不了她的無形之膜也消失了,「子牛!」正要都擁向她,子牛忽然抬起一手……她頭一直垂著,頭發散著,盡管在他們看來好像都消逝了,只有子牛知道,骨裂還存在,疼的她無以復加,這一刻,她也終於明白舅舅為什么叫她隨身帶著他的血了……
順著子牛抬起手指著的方向,易翹趕緊將她的外套拿過來,
子牛脆弱的聲音傳來,「有個小瓶子……」
易翹趕緊翻荷包,
摸出一個小瓷瓶。
里面裝著什么不知道,只管立即遞給她,
子牛接過來,
這時候她才稍抬起頭,
千歲易翹看得心疼啊。子牛臉色卡白,
她另一手始終撐著,支撐著她全部力量,手腕都在隱隱顫著,
接過小瓷瓶,挪到嘴邊,她自己用牙咬開瓶蓋兒,
千歲伸手過去,
子牛看他一眼,將瓶蓋吐在了他掌心。
子牛始終微低著頭,像個孤獨的小動物,似抽泣地吮吸著那個小瓶里的東西,
子牛是在哭,
因為太疼了。
這一世,子牛頭回體會這樣的背骨完全打開,成熟的六翼完全沖出來的經歷……她慢慢挪頭,悄悄又往上看……千歲易翹他們可能已經看不見了,但是子牛看得見,那透明的六翼正在光點里慢慢變小,變小,慢慢縮回脊骨里……子牛不知道,她這害怕又小心的模樣,在千歲易翹眼里該是何等剜心,她像個孤獨的小動物,害怕極了,悄悄看,眼里都是純真的一塌糊塗的悲傷……
鴨子坐的子牛慢慢軟綿下來,像失了骨,抽了魂,癱軟在椅座上,手里還緊緊攥著那支小瓷瓶,
似也有感應,離奇的效應都已徹底離去。易翹趕緊抱起了她,「子牛,子牛,」
子牛半醒半寐,小嘴蠕動。「蓋上。」
千歲執起她的手,叫她一直看著地,將瓶蓋扭攏在小瓶上,
子牛似這才放心,眼淚嘩啦啦從眼角流出來,
「子牛,別哭別哭,」易翹輕輕抹她的眼淚,仿若能感受著她的感受,「有我們。我們守護著你……」
子牛頭扭到一邊,哽咽無法,「我是個怪物,你們別把我送去研究所,別解剖我……」
千歲一直撫著她的額頭。
「這話,你說過,打量就你想起以前的事,咱們都還蒙在鼓里?盡管記憶還沒湊齊,大致也都有點印象。比如就你剛才這話兒,送研究所,解剖,你不說還沒印象,一說,好像原來也是這么哭著不得了,你再仔細想想,可能么?你記憶里,我們是這樣的人?」
易翹也搖搖她,「太沒良心了。你快活飛走了,怎么喊都不回頭,我們,你就這么不要了?……」
子牛慢慢身上也好過些了,
淚眼瑩瑩的看看他們。
好似又來一股子委屈,
「你們這輩子對我一點也不好。」
這下氣氛才真正放松下來,
易翹醒醒鼻子揪她的臉蛋兒,「還不好?都快喊你媽了。」
千歲也是撇嘴橫她一眼笑,又看一眼易翹。「你倒是到哪兒都能嫁給他。」
易翹抱緊子牛,這回可笑的開懷,「可不,原配就是原配,生死不分的。」
子牛也有良心地去拉千歲的手,兩手捧著窩到自己心窩窩上,「千歲,你比他可憐,他和老成至少還是叔侄,你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