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頓時跪在地上,對著那人連連磕頭,叩謝救命之恩。
那人淡然一笑,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當不得一個謝字。」說罷,他轉身便走。
「壯士!」
聽到秦碧柔的叫聲,那人轉過身來,面帶狐疑。
秦碧柔站起身,道:「壯士,救人救到底,你把我們送到家里吧。這些人只怕會有同伙,若是再遇到他們,我們母女二人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那人點了點頭,道:「好,你二人家在哪里,我送你們回去。」
報出了赫府所在的位置,秦碧柔二人進了馬車。
馬車平穩向前,赫玉瑤低聲道:「母親,這是什么人啊?」
秦碧柔壓低了聲音說道:「不過是一些浪得虛名的江湖俠客罷了,有他在此,咱們就不用擔心遭遇不測了。」
坐在外面趕車的那人聽了,得意地一笑。若是此刻赫雲舒在場,她一定能認出這趕車的人便是蘇傲宸的近身暗衛,隨風。
又走了一陣,見周圍並沒有什么動靜,秦碧柔母女二人頓時放下心來。
突然,周圍喜樂陣陣,傳來敲打鑼鼓的聲音。
秦碧柔掀開車簾一看,前面竟是赫府的大門口。
她頓時沖著前面叫道:「快!快停下!」
前面的那人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沒有停下不說,反而讓馬車走的更快了。
「夫人和大小姐回來了!」
是那趕車的人的聲音!
爾後,馬車停了下來。
不好,上當了。秦碧柔心中暗道不好,她對這趕車的說到後門,他卻將車趕到了前門。
可為時已晚,守在赫府門口的家丁聽到聲音,已經殷勤地上前掀開了車簾。
眼下,赫府周圍圍了不少原本在城門口看熱鬧的百姓,他們走大道過來,路途短,故而比秦碧柔坐馬車還要快。聽那趕車的說是夫人和大小姐回來了,眾人紛紛朝著馬車看了過來,有幾個膽大的甚至圍了上來,把頭伸進了馬車里。
於是,秦碧柔和赫玉瑤的面容便落在了眾人的眼中。
即便是先前還有幾分不相信,可現在他們不得不信,方才被掛在城門口的的確就是赫府的大小姐。
至此,秦碧柔再也沒了法子,只得硬著頭皮從里面走了出來。此時,那趕車的早已不知去向。秦碧柔心里恨得直咬牙,卻也是無計可施。
這時,秦碧柔才看到,那位銘王爺已經坐著肩輿到了赫府門口。今日的他穿著一身大紅的喜袍,臉上照舊戴著銀色的面具,此刻他慵懶的坐在肩輿上,卻仍讓人覺得貴氣逼人。但是這份氣度,即便是眼下如日中天的三皇子燕永奇也比不上。
秦碧柔心里犯了嘀咕,明明是個傻子,卻還是會讓人感到畏懼,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皇家氣度?
突然,鼓樂聲起,一身紅色嫁衣的赫雲舒扶著喜婆的手緩步而出。
看到她,秦碧柔有些愣神,她不是被三殿下帶走了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見赫雲舒的頭上蓋著紅蓋頭,秦碧柔料定這不是赫雲舒,頓時心生一計。
她快走幾步,奔到赫雲舒面前,裝作傷心的樣子撲在她的身上:「舒兒啊,你今日就要嫁人了,母親心里舍不得你啊。」
這一撲,那紅蓋頭就被她「不小心」扒拉了下來。
待秦碧柔瞧見紅蓋頭下的那張臉,頓時嚇得後退了幾步。
怎……怎么會是赫雲舒?
赫雲舒微微一笑,道:「怎么,不哭了?」
秦碧柔怔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在她後知後覺地准備讓赫玉瑤離開,從後門進府的時候,這才發現赫玉瑤已經自己走了下來。眼下,赫玉瑤雖然已經換下了身上殘破的嫁衣,但那臉卻是沒時間擦洗,臟兮兮的。
她看著一身紅色嫁衣富貴無雙的赫雲舒,只覺得眼睛里進了刺一般的難受。眼下,赫雲舒身上穿著的是上好的流火錦所制的嫁衣,上面用金線綉著鳳飛九天的圖案。那流火錦比她心心念念了許久的碧雲紗還要寶貴,可現在卻被赫雲舒穿在身上。
不,她不配!
一旁,秦碧柔看著赫玉瑤劇變的神色,忙上前抓住了她的手,沖她搖了搖頭。眼下,圍觀者眾多,不是鬧事的時候。
赫玉瑤雖心有不甘,無奈被秦碧柔拉著,即便是想做些什么也只得作罷。
看著二人之間的小動作,赫雲舒淡然一笑,爾後她的眼神越過二人,看向肩輿上的銘王。
此刻,他已經坐正了身子,看著赫雲舒,嘴角含笑:「娘子,我來接你了。」
赫雲舒笑笑,朱唇輕啟,道:「好。」
爾後,赫雲舒順著喜婆的指引上了花轎,當轎簾落下,她滿臉的笑意頓時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