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2 / 2)

他隱隱覺得,這聖旨上的每句話都意有所指,說他舉止規矩,倒勉強說得過去。可這行事果敢,卻是沒有的事兒,私下里他這父皇有幾次都說他做事急功冒進,怕是不好。最讓人生疑的便是這最後的官職,這什么江州河道監察御史,倒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差事,可壞就壞在這江州的太守是他的死對頭。

他若是去了江州,只怕他這死對頭會給他暗中使絆,到時候強龍不壓地頭蛇,他想要做些什么可就有些礙手礙腳了。

「領旨謝恩吧,三殿下。」

聽到劉福全的提醒,燕永奇忙伸手接過那聖旨,道:「兒臣接旨。」

說罷,燕永奇站起身,將藏在袖中的一枚金錠子不著聲色的塞進了劉福全的手中,笑道:「劉公公,父皇為何深夜下了聖旨?」

劉福全諱莫如深的笑了笑,道:「日後入夜,三殿下還是不要出門了。」

燕永奇微微詫異,難道他今天去銘王府的事情被父皇知道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別的可能。可只是去了一趟銘王府而已,他為的也不過是借機欺負一下赫雲舒而已,也值得父皇如此生氣,居然不惜深夜下旨?

燕永奇想不通,故而便笑著看向劉福全,道:「劉公公,父皇深夜未眠,倒是讓本殿下惶恐了。」

劉福全微愣,他知道這位三殿下如此說是想問出這背後的緣由,只是他是在御前伺候的人,對這些有可能是未來皇帝的人賣個面子,稍加提醒還好,若是說的太多,陛下那邊也不好交代。因此劉福全一笑,避重就輕道:「陛下操勞國事,難以入眠也是正常。時候不早了,老奴還要回去照顧陛下,這便告退了。」

說著,劉福全微微躬身,告辭離開。

他走後,燕永奇面沉似水,這般摸不清狀況的局面,當真是讓他心里沒底。

他喚出離絕,道:「明日一早,傳信去宮里……」

話說到一半,燕永奇停住了,轉而說道:「罷了,我親自去一趟。」

他這父皇最是忌諱前朝和後宮勾結,出於這個原因他很少進宮,有什么事一般是暗中給自己的母妃麗貴妃傳遞消息,可這次他心里沒底,便決定親自去一趟。再者說,從明面上來看,他得了聖旨遠離京都前往江州,去宮里和自己的母妃拜別並沒有什么不妥之處。

如此想著,燕永奇便打定了主意。

這一夜,燕永奇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趕去了金鑾殿,早朝之後並未回府,而是入了後宮直奔母妃麗貴妃的宮院。

到了宮院外,燕永奇看著在外面灑掃的宮女,問道:「母妃可醒了?」

那宮女抬頭一瞧,見是燕永奇,忙屈膝行禮,道:「見過三殿下,入秋以來娘娘的睡眠便不是很好,這會兒已經醒了。奴婢這便進去通傳。」

燕永奇點點頭,很快,麗貴妃身邊的貼身婢女溪雪便迎了出來,謙恭道:「三殿下,娘娘有請。」

燕永奇隨之走了進去。

此時,麗貴妃已經屏退左右,有她的貼身婢女溪雪守著門,殿內只有他們母子二人。燕永奇來得如此早,她便覺得事出非常,便把殿內侍候的宮女趕了出去。

燕永奇躬身行禮:「兒子見過母妃。」

麗貴妃示意他坐下,道:「你我母子之間,沒有這么多規矩。有什么事就直說吧。」

燕永奇便把昨夜劉福全深夜入府宣旨的事情說了出來,聽罷,麗貴妃黛眉緊皺:「此事,只怕是出在銘王身上。你父皇與銘王本就感情深厚,此番銘王痴傻,想必你父皇為了以防萬一,在銘王府派了人,偏你還如此不小心,有了今日之事也就不奇怪了。你也是,好端端的夜里去銘王府做什么?」

說起這個,燕永奇一時無言。他去是為了給赫雲舒一個教訓,可這話,斷然不能拿在明面上說。母妃對他又頗為嚴厲,如此,他更不敢說了。

見他沉默,麗貴妃也就不再問,畢竟兒子大了,若是逼得太緊,只怕適得其反。最後,她只得告誡燕永奇到了江州之後務必要勤勤懇懇,切勿再出什么紕漏。她在宮里也會向陛下進言,爭取早日讓他回到京都。

銘王府內,赫雲舒醒得很晚,她看著外面已經升得老高的太陽,微微詫異。她睡覺向來警醒,可不知何故,自從到了銘王府以來睡眠就變得很好,倒也真是怪了。

這時,赫雲舒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拉著,她低頭一看,竟是銘王。他坐在輪椅上,拉著她的手睡得正香。赫雲舒笑了笑,拍醒了他。

銘王睜開眼睛,看著赫雲舒,道:「娘子,我餓。」

赫雲舒笑笑,道:「好,咱們很快就吃飯。」

很快,念秋便進來服侍赫雲舒梳洗。之後,赫雲舒去看過了翠竹,見她背上的傷恢復得很好,總算是放心了些許。

就在赫雲舒准備命人傳早膳的時候,她新封的管家李忠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急聲道:「王妃娘娘,兵部尚書赫大人來了,還帶了不少的人,眼下在正廳前跟火統領對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