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雲錦弦挑簾而進,看到赫雲舒如此,不禁皺了皺眉,看向了雲松毅,道:「父親,出宮了。」
雲錦弦話音剛落,躺在錦被上的雲松毅便猛地睜開了眼睛,兩只眼睛滴溜滴溜轉,賊兮兮地說道:「瞞過陛下了?」
雲錦弦點點頭,撫了撫額頭,道:「是。」
剛才可把他嚇了個半死,若不是父親借著袖子的掩護捏了捏他的胳膊,他還真當自己的老父親承受不住打擊昏倒了。誰知道,唉……若
是被陛下察覺,這可是欺君之罪。
雲錦弦苦著臉,不知在想些什么。
雲松毅不樂意地踹了他一腳:「滾滾滾,一副死了老子的樣子,給誰看呢!」
「父親,你若是要演戲,能不能先告訴我一聲,您這可倒好,把我嚇了個半死。」
雲松毅撇了撇嘴:「看看你這膽子,還沒有舒兒大……」
說著,雲松毅看向了赫雲舒。這一看,心疼得他肝兒都跟著顫了幾顫。
只見赫雲舒的臉上,滿是淚痕,到了這一會兒,仍有淚珠落下,看得雲松毅很是心疼。
他抬袖擦去赫雲舒臉上的淚,道:「哎呦,我的舒丫頭,不是說了嘛,我是裝的,你怎么就嚇成了這個樣子?」
赫雲舒努力了許久,才把眼淚憋了回去,帶著哭腔道:「外公,以後你要是這么嚇唬人,我也不理你了。」
說著,赫雲舒扭過臉,擺出了一副不理人的架勢。
雲錦弦抱臂坐在一旁,擺明了一副看好戲的架勢。看著多年來向來以剛毅著稱的父親小心翼翼地哄人,倒也是挺過癮的。
雲松毅又勸了好大一會兒,赫雲舒才勉強露出了笑臉。她賭氣的看著雲松毅,警告道:「外公,你以後不能再這樣嚇人了,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以後不會了。」
在雲松毅的一再保證下,赫雲舒才算是把這件事翻過不提了。
片刻後,她想起了什么,問道:「外公,難不成為你診治的太醫被你買通了?」
「沒有啊,估計是那太醫嚇壞了,胡亂診治的吧。」雲松毅無所謂的說道。
「可他說你心思郁結……」話說了一半,赫雲舒便止住了。
所謂的心思郁結,便是有心事,這陣子她要嫁給銘王,外公的心里能好到哪兒去呢?如此,被太醫診治為心思郁結就沒什么好奇怪的了。
一時間,宮車內一片靜默。
宮車繼續向前,赫雲舒掀開車簾看了看外面的動靜,道:「舅舅,讓宮車在銘王府停下吧,我要回去看看。」
雲錦弦搖了搖頭,道:「只怕不能,眼下在陛下看來,父親是昏迷的。試想,父親昏迷著,你卻回了銘王府,此事,很是惹人生疑。若是讓陛下順藤摸瓜,查到父親是裝暈,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赫雲舒一想,是這個理兒,方才是她太過著急,忽略了此事。
「放心吧,王府那邊我找人盯著呢,沒事的。」
聽罷,赫雲舒放心不少,安心的往定國公府而去。
就這樣,赫雲舒在定國公府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她辭別外公和舅舅,准備回王府。
外公已好轉的消息已命人送入了宮中,如此,她這個時候離開,也不會惹來什么非議。只是眼下外公剛剛恢復,身為兒子的雲錦弦暫時還不能離府。
赫雲舒坐著定國公府的馬車,前往銘王府。
眼看著便要到王府的時候,前面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
赫雲舒微微蹙眉,道:「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
候在馬車外的人頓時下了馬車,去打探情況。
很快,他去而復返,道:「回王妃娘娘的話,是周遭的住戶,他們堵了王府的大門,說……」
說到這里,那人吞吞吐吐的。
「說什么?」赫雲舒急切道。
「說銘王征戰殺伐,殺的人太多了,有損陰德。若是繼續住在這里,只怕會連累了他們的風水。若是銘王爺一日不搬走,他們就一日不離開。」
聽罷,赫雲舒的肺都要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