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點一點地流逝。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一天,小溫良始終待在赫雲舒的身邊,拉著她的手,神情哀傷。
天色暗了,燕凌寒牽著小溫良的手,要送他出去。
這一次,小溫良沒有拒絕。
他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父王,眼神中充滿了眷戀。
燕凌寒無意間低頭,看到小溫良這樣的眼神,不禁錯愕了一下。
「為何這么看著我?」
小溫良很快挪開自己的目光,沒再說什么。
燕凌寒一心顧念著赫雲舒,沒心思去管別的。
這個小插曲,似是蜻蜓點水一般在他心中掠過,很快又沒了痕跡。
將小溫良送出去之後,燕凌寒返回屋子。
屋內燭光明亮,卻照不透他心底的暗淡。
床上的赫雲舒,猶如睡著了一般。
她睡顏安靜,像是沒有絲毫的哀愁。
她頭上的傷口已經全都愈合了,只是,原本為了治傷,有傷口的地方頭發都剪掉了,如今也長出了短短的新的頭發。
他握著她的手,道:「不怕,你醒了也不用怕這短短的頭發會難看。我會給你挽發髻的,一定能把這里都遮住的。我的技術很好,你放心。」
「你看,你睡著的樣子都這么美,美得讓我心醉……」
「你瞧,我剛剛給你的手抹了香膏,你聞聞,你的手這樣香呢。都說指如削蔥根,說的就是你的手……」
「娘子,我每天都會給你梳妝的。你看,你今天的眉是我畫的,粉黛也是我為你塗的,你真好看……」
……
燕凌寒躺在赫雲舒的身邊,喋喋不休地說著這些。
他閉上眼睛,她的氣息依舊熟悉。
他的娘子,還在的。
在心里,燕凌寒這樣告訴自己。
夜涼如水,而燕凌寒心思澄明,只願陪伴赫雲舒,心無旁騖,亦別無他求。
寂靜中,時間一點一點走過。
燕凌寒抱著赫雲舒,一整夜。
第二日醒來,他依舊為她挽發,為她畫眉,為她的手塗抹香膏,每一個動作,他都做得那樣仔細,那樣認真。
之後,他喂她喝粥。
今日她的食物依然是粥,但已經可以加一些肉沫在里面了。
燕凌寒一口一口喂她,耐心極了。
這些事情,他一點一點做下來,需要一個時辰。
但是,他不著急,因為對於他而言,這些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是的,照顧她,就是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旁的,都無關緊要。
做完這些,燕凌寒就坐在赫雲舒的床前,和她說話。
他說了許多,說起他們的初相識,說起他們的每一次過招,說起他們的新婚,說起在大魏的那些事兒……
他一件一件地說著,與她有關的記憶那么清晰,有許多事情可以說。
時光靜謐,他可以說上很久。
不成想,這時候,一聲疾呼打破了他的寧靜。「主子,有人要帶走溫良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