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寒臉色劇變,一手拎起了清河道長的衣領,暴喝道:「你說什么?」
清河道長看著燕凌寒,眼神中沒有懼意,他緩緩道:「銘王殿下,你並非古稀之人,想必,我剛才所說的話,你已經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燕凌寒的眼睛里滿是震驚,然後,他的手一點一點地松開了清河道長的衣領。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燕凌寒緩緩開口,道:「他何時能回來?」
「七歲。」
「可他現在,不過一歲有余。」
「是啊,六年。」
「本王能去看他嗎?」
「不能。」
「也就是說,這六年之中,本王不可以見他,也不知道他的情況。換句話來說,本王連他的生死都不知?」「是。天賦異稟之人,生來便要比常人承受更多的磨難。他能不能承受屬於他的磨難,全看他的造化。想必對於這一點,銘王殿下和銘王妃的感受更為深刻,你二人都是人
中龍鳳,可所經歷的苦難也比任何人都多,不是嗎?」
聽完,燕凌寒陷入了沉默。
二人的對話,只有二人能夠聽到。
旁人能夠看到他們的表情,卻不知他們說了什么。
只看到燕凌寒站在那里,陷入了沉默。
無人打擾他。
不知過了多久,燕凌寒緩緩轉身,大步走向了小溫良。
他從安淑公主的懷里接過小溫良,道:「燕溫良,你要時刻記著你母妃。」
小溫良點點頭,道:「溫良、會的。」
「好,以後的路,你要自己去走了。」
「是,父王。」
一旁,安淑公主聽得一頭霧水,她不解道:「皇叔,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燕凌寒看了她一眼,道:「小溫良會由這位清河道長帶走。」
一句話,猶如一道炸雷在每個人的耳邊炸響,炸得每個人都是五臟俱顫。
「燕凌寒,你是不是瘋了?」百里姝大聲道。
她滿臉的不解,不明白燕凌寒這到底是怎么了。
燕凌寒並不解釋什么。
他轉身,就要把小溫良交給清河道長。
安淑公主餓虎撲食一般撲了上來,抓住了小溫良的胳膊,道:「皇叔,你是不是糊塗了?還是說,這位清河道長對你下葯了,所以你才對他言聽計從?」
燕凌寒看了安淑公主一眼,道:「有百里姝在,沒人能在她面前下葯。所以,現在,我很清醒。」
他重申這一點。
安淑公主滿臉的不解。
從前,她對於燕凌寒是又敬又怕,可現在,她覺得他簡直是喪心病狂。
此刻,燕凌寒正一點一點地掰開她的手。
安淑公主心里絕望極了,她知道,論力氣,自己絕對不是燕凌寒的對手。
一瞬間,她萬念俱灰。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是她的父皇和太子哥哥。
安淑公主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她疾步奔到燕皇和燕曦澤面前,一把就抓住了燕皇的手,急聲道:「父皇!父皇!你快勸勸皇叔,他要讓一個道人帶走小溫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