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卿卻不在意,她看著他,冷靜道:「既然王爺知道,煩請王爺裝得像一些,不要被人看出破綻。」
「不用你教我。」說著,燕曦澤解開衣衫,給自己換衣服。
從一旁的銅鏡里,燕曦澤清楚地看到,趙雲卿背過了身子。
他垂下眼眸,換上另一件衣服,這才轉身看向她,問出一個問題:「趙琰只以為我是真的要在這里做一個紈絝子弟,為何你不這么認為?」
「你不是這樣的人。」趙雲卿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燕曦澤苦笑了一下:「你還算是了解我。」
趙雲卿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二人重新回到原來的地方,只不過這一次,趙雲卿不再跳舞,而是在燕曦澤的身邊坐下,充當起一個婢女的職責,悉心侍奉。
趙雲卿坐在身邊,燕曦澤總有些心神不定,他不時側過臉去看她,可她的眼睛始終低垂著,不曾顯露任何的情緒。
離開李府的時候,燕曦澤帶走了趙雲卿。
這樣一來,他紈絝子弟的名聲,徹底坐實。
只不過,他回來沒多久,下人來報,言稱趙小將軍求見。
下人來稟報的時候,趙雲卿就在身邊,燕曦澤看向她,提議道:「不如把實情告訴他吧?」
趙雲卿搖搖頭:「不。他這么鬧,會讓外人更加相信你就是一個紈絝子弟。如果他知道了就不會表現得如此過激,而且,他這個人心里藏不住事,告訴他沒有任何益處。」
燕曦澤點點頭,道:「好。」
之後,燕曦澤下令將趙琰趕走。
趙琰不服氣,在門口與守門的人爭執了很久才離開。
直到門口的喧鬧聲漸漸停止,燕曦澤才轉過身來看向趙雲卿:「他是你唯一的弟弟,你這樣對他忍心嗎?」
「大局為重。」趙雲卿朱唇輕啟,緩緩說出這四個字。
聽完,燕曦澤自嘲地笑了笑,突然間和趙琰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看來,在趙雲卿心中,這家國大義實在是重極了,連自己的親弟弟都可以隱瞞著,從這一點來看,似乎他還不算太慘。
入夜,燕曦澤卷了被子睡在地上,聽著趙雲卿均勻的呼吸聲,他突然問道:「你想找的那個人,是什么樣子的?」
趙雲卿的呼吸有片刻的停滯,她一直在假裝睡著了,可他卻知道,她只是在裝睡罷了。
被看穿之後,趙雲卿不再隱藏:「不知道,只是覺得,若有緣遇見,應該會臉紅心跳,不敢去看。」
她閉上眼眸,記起了那一日。
那一日她在茶樓上喝茶,但見下面的街道之上,有一青衣男子打馬而過。
彼時微風輕拂,暖陽和煦,他打馬走在那一片陽光里,唇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仿佛是御光而行,虛幻而真實。
而她,就是在那一刻驀然紅了臉頰,心跳如鼓。
那就是心動的感覺了。
而那個青衣男子,就是燕曦澤。
趙雲卿沉湎在自己的回憶里,臉頰滾燙。
而躺在地上的燕曦澤拼命搜刮著自己的記憶,卻並未想起趙雲卿在他面前有什么臉紅心跳之舉。
果然,這就是不愛。如墨的夜色里,他苦笑了一下,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