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過之後,燕永奇轉過臉來看著彭五,冷聲道:「彭五,收起你假惺惺的嘴臉吧。如果真的如你所言,我是你的兒子,你真能舍得刺我一劍?而且,還是那么凶險的位置?
當時,你手中的劍但凡是偏了分毫,我必定斃命當場。虎毒尚且不食子,你這般做派,實在是讓我難以相信你!」
「你日後是要做皇帝的人,若是連這點苦都受不住,以後如何治理天下?」
聽完,燕永奇放聲大笑。
他笑得分外開懷,好像真的有多開心似的。
彭五的小眼睛使勁瞪大,盯著燕永奇瞧,想不明白他是在發什么瘋。
燕永奇笑得很開心,笑完之後才看著彭五:「依我看,你是得了妄想症吧?還皇位,還治理天下?你是沒睡醒呢吧,呵呵……」
說著,燕永奇的言辭里極盡輕蔑。
彭五起身,在床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幽幽道:「看來,你是不相信我的話了。」
「你覺得,自己值得被我相信嗎?」
「當然。有了炸葯,有了西疆軍,我們就能無往不勝。」燕永奇看了看彭五,語氣輕蔑:「虧你還是曾經行軍打仗過的人。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你不懂?西疆軍一旦起事,朝廷必然不會再調撥糧草,到那時,你如何保證這數
萬大軍的糧草?難不成要讓我去搶糧食嗎?」
「當然不是。糧草的事情你盡管放心,錢財的事情也不需要顧慮,有人給我們提供錢財。」
「彭五,事到如今,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想象罷了。我也不願意再陪你做夢,就這樣吧,傷好後我將回京,繼續做我的閑散王爺。」
說著,燕永奇蓋好被子,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樣。
見燕永奇突然打了退堂鼓,彭五的臉上顯出一絲慌亂,但很快就消失了,他端端坐好,冷笑地反問:「你以為,事到如今你還能做個閑散王爺嗎?」「如何不能?你怕是不知道,我那皇叔對我父王極好,即便他真的查出了什么,也絕不會告訴我父王。我若回京,有我父王的庇佑,此生便可安枕無憂。相比之下,做個富
貴王爺可比跟著你做夢穩妥多了。」
彭五騰地站起身,語氣陰仄仄的:「燕永奇,你真的這么想?」
「當然。」
說著,燕永奇閉上了眼睛,心如死灰。
彭五站在那里,借著如豆的燈光觀察著燕永奇的臉,許久,他定定開口:「明日未時,西南方向五里外的小樹林,我等你。」
「不去。」燕永奇冷冷拒絕。
「明天,你會看到我們真正的實力。」說完,彭五越窗而出。
他出去之後,燕永奇慢慢睜開了眼睛,緊攥成拳的手掌也慢慢伸開,手心里早已黏濕一片。
果然,與彭五斗智斗勇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他故意以退為進,迫使彭五做出決定。
如此,也算是一個小小的進步了。
但現在,問題是,他如何出去?
且不說他如今身上傷著,不良於行,走兩步都沒力氣,還去西南方向五里外的小樹林,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