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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員外哆嗦著,以為是董小姐索命來了,嚇得話都說不清了。

「對於將死之人,知道我是人是鬼又有何意義。」柳宜生今夜特意穿了件白色衣衫,臉色也略顯蒼白,在朦朧月色下,當真有些滲人。

「繞……饒命……饒了我吧……」劉員外跌跌撞撞地滾下床,被嚇破了膽,不斷磕頭:「我年輕時犯下過錯,現在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求大仙饒我一條狗命,我一定燒香積德,再也不做壞事了!」

柳宜生眯起鳳眼望著這個作惡多端的人,實在不知道他這是以何等面目活在這世上,內心一點同情之意都沒有,他被報弒親之仇蒙蔽了雙眼,只想著將眼前這比狗還不如的東西千刀萬剮,除之而後快。

他胸中萬千洶涌,語氣卻十分冷靜平淡:「如果這人世間的人做錯事了只要說自己洗心革面,就能當一切都沒發生過,那這壞人未太好做了。我等不及老天你,所以你與其跟我求情,不如省些氣力。」

他攤開手掌,儼然兩顆瑩白如玉的葯丸:「不過我畢竟不是你這等歹毒之人,現在我手上有兩顆葯,一顆是你服食立即斃命,另一顆,你會連續三日痛不欲生,如果熬過去了,便算你命大,我也省得雙手沾染鮮血。你說,你這等作惡多端的人,老天還會不會給你一絲生機?」

他說的狠毒,那劉員外早已抖成了篩糠,驚恐地望著兩粒都可以制他於死地的小葯丸,瞳孔放大,突然人就僵直了,待柳宜生再反應過來,原來活生生被嚇破了膽,斷了氣。

柳宜生朝他還跪著的屍身啐了一口,將葯丸藏回內袋,離開了劉員外的府邸。

三更的路上,連個鬼影都沒有,柳宜生一個人走著走著,才發現自己的胸肺幾乎快喘不過氣來。這幾日一直支撐著他的仇恨已了,他便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空盪盪的內心。

今夜的行動,他從幾日前便開始策劃,包括制了毒葯,以及讓麒碩麒庚兩兄弟能陷入沈睡不知他半夜離開的迷葯。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的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即使那人罪有應得,可他從未沾染過鮮血,如何能不悸動?只是剛才這種恐懼被仇恨掩蓋,現在一人走在空盪盪的街上,那種刺骨的懼意才慢慢地付出水面。

他沒料到那劉員外竟是如此色厲內荏之人,光是嚇他幾句便能活活被嚇死,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他卻不敢回家面對那兩個人,也不敢面對自己。

幾乎是逛到天快亮,他才驚覺兩人的葯性差不多快解了,兒子們也快起床找爹爹了,這才從像被雷擊中一樣,邁開站立到僵硬的步子疾步往家走去。

躡手躡腳地推開門,柳宜生一下子愣住了,麒碩與麒庚正坐在客廳的主位上,用極其嚴肅的目光看著他,仿佛對他所有難以啟齒的罪行都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回來了?把人弄成什麽樣了?死了還是殘了?」麒碩表面說的冷靜,其實已經怒火中燒到連罵他打他都緩解不了這種憤怒,他第一次用這麽冷漠的口氣和柳宜生說話,看他哆嗦著身體還勉強支撐著,心頭說不出的又疼又苦。

柳宜生畢竟是經驗尚淺,兄弟倆又因為他今日不對勁,對他有所防備,柳宜生下在茶水里的葯,他們其實並未喝下,只是將計就計,看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一路跟隨他,以防他出現什麽不測,卻看到他瞞著自己報了仇,一個人走在空盪盪的街上不敢回家,兄弟倆如鯁在喉,難受得不行。

麒庚想去抱他,被麒碩攔住,他搖頭說:「我們先回家,你現在去抱他,他不會知道自己做錯了些什麽。」

在他們眼里,柳宜生這事當真做的大錯特錯了。他們是他最信任的人,無數次表示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會站在他身邊,與他一起。可事到臨頭,他還是選擇自己一個人去接觸那些血腥,不接受他們的保護,甚至連告知他們都沒有,這讓把他放在心頭護著的兩個人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麒碩也冷冷的看著他,麒庚雙手抱於胸前,干脆別過頭去看都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