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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 桔子樹 1935 字 2021-04-15

牽動他的神經,好在,他是真的值得。

陸臻很快地把自己收拾干凈走了出來,衣服穿得很齊整,干凈的皮膚上帶著清爽的氣息,毛巾按在頭發上用力地擦,夏明朗順手把毛巾接了過來絞干,蒙頭蒙腦地包上去幫他擦頭發,陸臻用力推他:「快去洗澡。」

「急什么?」夏明朗拖長的聲調里有一種懶洋洋的綿軟的味道。

陸臻迅速地把毛巾抽走,他的眼眶里還濺著水,於是笑得星光燦爛:「你別招我!小爺我正當年輕,血氣旺盛……」

夏明朗慢吞吞地站起來,貼到陸臻耳邊非常露骨地吹了一口氣,滿意地看著那個小家伙全身一僵,像被雷劈了似的跳起來。他把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踢起來接住,拖拖拉拉地走進了浴室里。

夏明朗不需要把自己收拾得那么干凈,所以他洗得更快,當他滴著水從里間走出來的時候陸臻正站在窗邊吹頭發,他削薄的短發已經半干。

陸臻在這些細節上十分的小心,每次都會等自己的頭發干透了以後再回去,然而他沒有辦法抹去的是一種氣味,剛剛洗過澡的飽含著水汽的清爽的干凈的氣味,夏明朗站到他身後,閉上眼睛呼吸屬於陸臻的味道。

基於這個隱秘的理由,夏明朗十分確定徐知著了解他們之間的關系,然而他並不知道陸臻是怎樣擺平了他的朋友,徐知著對他的態度自然得從無變化,陸臻也從沒向他提及此事,陸臻總是這樣悄無聲息地把自己身邊的一切處理好,只留給他一個安定從容的微笑,仿佛一切靜好,現世安穩。

陸臻不像那些小女孩,她們喜歡指使著自己的男友說這個不許那個不能,如果你要是敢犯,我就要和你分手雲雲,但其實即使同樣的錯誤被他們犯上十次,她也不會同他分手。可陸臻完全不這樣,陸臻只會站在最後的底線上低下頭說對不起,然後一切無可挽回,他是沒有黃燈的人,綠燈之後就是紅燈,他非常寬容也同樣的苛刻。

夏明朗很欣賞陸臻這種干脆的個性,而同時他也隱隱地不安,他很擔心自己有一天會無意中踩過陸臻的底線,聽他說出一句對不起,從此無可挽回。不是任何事踩過了線都有機會反悔,像那樣的幸運不會永遠存在。

「我回去了。」陸臻摸了摸頭發,轉過身。

夏明朗點點頭。

陸臻偏過頭去吻上他的嘴唇,只是安靜地貼合著,呼吸與心跳都很平靜,像蜻蜓點水那樣,一觸而收,夏明朗的這間宿舍在走廊的頂端,窗外是起伏的群山,這是唯一可以放縱的窗口。

而里間的窗簾則常常是拉起的,害怕情不自禁時的意外,陸臻於是開玩笑說他們真有偷情的潛質。

陸臻一邊拎著東西出門一邊撥著頭發,忽然囧囧有神地想到,這是多么地道的奸夫動作,於是他沒來由地在門口轉過頭,沖著夏明朗眨了眨眼睛用口形笑道:拜拜了,淫婦!

再高深的口形訓練也沒有辦法讓人分辨出「婦」與「夫」的不同,所以夏明朗理所當然地認為陸臻說的是淫夫,由此很是感慨地想到這小孩真是有自覺。

於是,現實再一次雄辯地證明了,所謂的心靈相通是只存在於小說中的可遇而不可求的神跡。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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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麒麟有一個不成文的節日就是新丁們入隊後的第一次生日,通常最倒霉的壽星就在於此,被人欺負得鬼哭狼嚎的還得負責買單。陸臻最近除了訓練就是忙於研究選訓的事,這是正式歸在他名下的任務,他必須得盡心盡力,忙起來天昏地暗,自然忘了自己的生日。

方進一開始不太明白為什么夏明朗會放權讓陸臻當這個頭。可是後來看到陸臻焦頭爛額地拉著他們開會,一遍又一遍,而他們可惡的隊長大人總是三分怠慢地陪坐在一旁,一副戳一戳動一動,你不戳他就不動的死豬模樣,方進忽然激凌凌從背上滾過一道冷汗,心想著:他家隊座可真是心疼他,這都好幾年了居然也沒起過心思讓他去坐這頭把交椅……

他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眼珠子亂轉,夏明朗好似有所感應,轉過頭沖他詭譎一笑。嚇得方進頭皮一麻,差點鑽到陳默懷里去瑟瑟發抖:隊長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嘲笑你削人的手段單一技術粗暴了。

有些事陸臻忘了,但是廣大人民群眾不會忘,而某位同志更不會忘,事實上,作為確定關系之後的第一個生日,夏隊長還是頗為盡心地准備了一番的,有一位泡妞的祖師級人物曾經說過,你可以在一年362天都忽略她,但是你得在那三天里讓她印象深刻,那就是情人節,聖誕節,還有她的生日。

陸臻雖然不是妞兒,可是人性總是互通的,夏明朗非常篤定地這樣想著。

陸臻在晚飯前遇上黑子來傳話,他氣喘吁吁地告訴他隊長有急事在後山等他,陸臻心里嘀咕著這老妖又在耍什么新花樣,一邊不敢怠慢地狂奔而去。

夏明朗站在峰頂某個風景秀美的地方,五月春暮,繁花似錦而開,陸臻看著那人轉身,非常神經抽搐地聯想到類似花間一笑百媚橫生這一類天雷劫度一般的詞語,而由此痛心疾首地意識到他的審美真的相當有問題。

於是,當夏明朗看到人的時候,陸臻正以五公里急行軍的狂猛姿態滿頭大汗地沖向他,臉上卻布滿了詭異的笑容。

夏明朗懊惱地攔下他:「干嗎跑這么急?」

「黑子,說你有急事。」陸臻扶著腰仰頭大口喘氣,夏明朗看著他的汗水從額角滾下來,一路滑行,沒在衣領里,此時此刻他的立場微妙,不由得心動神搖口干舌燥,然而回想起「黑子」這兩個字,夏明朗在心里靠了一聲,心道我明明是叫徐知著去傳話的,怎么那小子竟敢?真有種!

「對了,什么事啊?」陸臻緩過氣來。

「其實,沒什么事。」夏明朗扭捏。

陸臻對於這種忽然召見又不說為什么的戲碼已經久違,貿貿然再相見幾乎有種穿越的味道,一時之間沒有郁悶只有興奮,就好像是看到某位李鬼裝李逵,忽然手里的板斧一抖,果然不是鐵打是木造,陸臻正想拍拍手說:你怎么還玩這出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么真是……

夏明朗忽然非常尷尬地瞧著他,目光閃爍,說道:「我給你准備了個生日禮物。」

陸臻一愣,嘴巴張成一個o。

作為一位從列兵起步走向中校崗位的草根英雄,作為一位生在大西北長在野戰軍的粗獷男子,夏隊長毫無疑問地保留了一部分底層兵匪氣質中比較粗礪的習氣,而這些通常被小陸少校鄙夷地稱之為不懂浪漫。

雖然夏明朗堅定不移地認為那根本就是扯淡,他怎么不浪漫了,老子跟你槍林彈雨里來去,浴血驚魂的簡直浪漫死了,可現實是,如果你找了個小資的老婆,哦不,就當是老公好了,那么在某些關鍵的時刻你也就只能順著他哄,所以這一次夏隊長豁出本兒去,為了驗明一個浪漫的正身,他學習了一樣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