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節閱讀_157(1 / 2)

麒麟 桔子樹 1922 字 2021-04-15

下午時分還沒到飯點,電梯里空盪盪的,夏明朗好奇多張望了一眼,眼珠子就粘上不會動了,這寄件人的名字太熟了,熟得他簡直要作惡夢,那是他媽!

這這這這,這算是什么事兒?他媽為什么有包裹要寄給陸臻??!!

陸臻抱著紙盒子小心翼翼地看夏明朗臉色,進門後雙手捧高把東西交給了夏明朗,示意,爺,您拆吧!

夏爺自然不客氣,隨手撕扯,三下五除二,把紙盒子拆散了架。里面有幾包葡萄干,一大包杏仁,一個棕色的玻璃瓶里裝著看不出顏色的油,還有一封厚厚的信。

陸臻解釋,這油是你妹妹給我的,我跟她說最近車禍了,她說我給你配點活絡油塗塗,對關節好。

怎么連小妹都扯上了?夏明朗臉上更黑了一層!

葡萄干是自家親戚曬的,夏明朗嘗了一個,滿口沙,他抓了一包先去洗,洗完晾盤子里拿出來,就看到陸臻捏著信笑倒在沙發里,地板上散落著幾張美人照片。

「什么玩意兒?」夏明朗拎著照片一角。

「你媽給你介紹的女朋友。」陸臻笑得連說話都不清楚。

夏明朗眯起眼,他試圖在陸臻的笑容中分辨這是強顏歡笑還是幸災樂禍,雖然他的理智告訴他應該是前一種,可是他的直覺斬釘截鐵地提醒他其實是後一種。

夏明朗一拳捶在沙發上:「你他媽笑什么?」

真見鬼,天知道他這么高興為什么?

「沒沒……沒有……我就是真覺得,你媽太神了,哈哈哈!你媽說話真逗樂。」陸臻那疊照片里挑出一張給夏明朗看,「美女吧?」

「嗯!」夏明朗瞄了一眼,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頭,照片上的姑娘混了維族的血,端地是挺鼻深目,輪廓柔美,屬於無論站在哪兒,人都要低頭叫一聲漂亮的級別。

「你媽真是,太有才了,你什么時候跟她說你要找個美女來著?」

「我什么時候都這么跟她說,老婆要找漂亮的。」

「那我漂亮不?」陸臻嘻皮笑臉的。

夏明朗咬牙切齒地捏他的臉:「說正事兒!!」

「好好,正事兒就是,你媽,也就是我丈母娘,因為您老要美女嘛,她給你操心那么多年,她也煩了,就想畢其功於一役,玩一場大的,所以上窮碧落下黃泉給你找了這么三個如花似玉的天仙,並且,本著紅花還要綠葉配的原則,搭送了七個一般中下姿色的姑娘寄給我看。她讓我給把個關,她說我倆成天在一塊比較了解你,見天套個話,看喜歡什么樣的,然後把你最可能喜歡的那位,與最不漂亮的那幾個寄回去給她。」

夏明朗扶額,這果然是他媽會干得出來的事!

「對了,你妹妹還讓我提醒你,說老太太這會兒可生氣了啊!甭管人家姑娘有沒有意思,她把伊寧城里最水嫩的姑娘都給你奉上了,您要是再看不中,就等著一輩子打光棍兒吧!」陸臻指著其中一張,「你還別說,隊長!不是小生瞧不起你,這位是真漂亮,這得去考中戲啊,做你老婆真糟蹋了。」

夏明朗不說話,轉頭看著他,目光灼灼的。陸臻讓他看得不好意思,咬著嘴角停下來。

「不生氣吧?」夏明朗說。

「生什么氣啊!犯得著嘛!」陸臻笑了,「我這是年歲還沒到,再過兩年等我媽醒過神來,也得有一撲克牌。」

夏明朗抬手揉著陸臻半長的短發,坐到他身邊去:「來介紹一下,怎么跟你婆婆搭上線的。」

「就那會兒我不是去你們家嘛!回頭我給她寄了一份土特產,感謝她老人家的盛情款待,然後你媽多熱情啊,再給我回點東西,一來二去就熟了么。然後去年你家的表弟也不知道什么,考研……我讓我爸給他弄了一份歷屆考題,好像是考上了,你媽挺高興的。」

夏明朗嘆氣:「我說呢,我媽為什么跟我打電話老提你,誇得花也好月也好,懂禮貌又規矩,要不是小妹連閨女都生了,恐怕早就扯著你進門當女婿了。」

「那現在不還是進門了么,一樣的。」陸臻奸笑。

「干嘛不跟我商量呢?背著我討好我媽,沒這必要的。」

「什么話?哎!跟你商量什么呀!」陸臻一下就急了,「你自己打電話都說不清什么,讓你隔倆月寫封信三四頁紙,還得想配點什么剛好能送的,你有這閑心嗎?再說了,我也沒成心想討好誰,你媽人挺好的,對我也好。我是這么想的,雖說現在不准備出櫃吧,這種事也沒有能瞞一輩子的,我家現在差不多了,就你那邊……我就是覺得讓他們先跟我熟起來,覺得我這人不錯,還靠譜,總比忽然從天上掉下個陌生人好一點。」

「還有啊!」陸臻往夏明朗懷里窩了窩,「你剛剛那話說得真難聽,你媽現在不也是我媽了么?我也不是成心要背著你什么的,就覺得個人做個人擅長的事兒唄,你又沒我那么討中老年婦女的歡心,反正這事兒你也幫不上什么忙,讓你知道了吧,你又要……」

夏明朗默然無言地看著陸臻一個人嘮嘮叨叨,忽然想起徐知著說的,你得對他好點兒。當時,陸臻不動聲色地擺平了自己的朋友,卻被他的兄弟一拳打到醫院。現在,似乎又變成了這樣,陸臻幾乎不動聲色地擺平了自己的父母,然後開始細水長流地感化他的爹媽。

未來,誰都不願意說,可是誰都在關心著的那個未來。

他是如此不可抑制地想要將陸臻的人生與自己綁到一起,試圖完全徹底地了解他控制他,制造那種不可分割的系絆來保護他們共同的那個未來。

而陸臻,他換了另一種方式,他一手一腳地,想把這條路上可能的障礙都搬開。

很難說誰高誰下,很難說誰比誰看得更遠,人們永遠都只關心自己心中覺得重要的那些。或者真的像陸臻說的,不過是個人在做個人更擅長的事。夏明朗把手臂繞過陸臻的脖子,抬高他的下巴吻上去,陸臻被他親得一愣,一時間丟了話頭,忘了還有什么話需要說。

「吃飯嗎?」夏明朗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