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著海叔叔給我的地址,找到了慕容集團的總公司。

這間總公司離我住的「恩光」育幼院並不近,我必須坐一個小時又十五分鍾的公車才能到達。

海叔叔在信里說,他知道慕容集團的總公司離恩光很遠,但是他希望還未成年的我,能夠到與他有些關系的地方去打工,路途遠則遠矣,但是他會比較放心,不過,還是以我的意願為主。

為了讓海叔叔放心,我答應了海叔叔去慕容集團的總公司工讀一整個暑假。

海叔叔與我的關系很奇妙,這麽多年來,我們素未謀面,但是我們感情很好。

在我3歲時,爸爸在工地工作的時候,不幸發生意外死了。媽媽傷心欲絕,為了撫養我,她重新出去工作,但是有憂郁症的媽媽很難穩定的好好做一份工作,所以我們經濟狀況很差。到了我9歲的時候,憂郁症越來越嚴重的媽媽也過世了,剩下我一個人。

當時,親戚們對孤苦伶仃的我避之唯恐不及,所以我就理所當然地被送到了育幼院,而且是地理位置較偏的恩光育幼院。

剛到育幼院時,每天我都抱著我最後一個破舊的洋娃娃躲在角落里,看著其他的小朋友們玩游戲,盡管大家都對我很友善,但我就是遲遲沒有辦法融入這個大家庭。

我的心里被一塊南極冰山壓在底下,陽光照不到我心中的死角,導致我的心終年苦寒。

這一段陰暗的日子,在我10歲被時,被當時還只是一位陌生叔叔的海叔叔助養以後,終於被慢慢的改變了過來。

當時還是位陌生叔叔的海叔叔,在助養我以後沒多久,他就請人送來了一台筆電給我,請那個人教我使用筆電,說讓我們每個星期至少可以通信一次或兩次,但是如果我想每天寫信給他也無妨,只是他很忙,可能沒辦法每天都回我信就是了。

一開始,我還沒有辦法對這陌生的叔叔敞開心房,別說陌生了,我連見都沒見過陌生的叔叔一面,所以我完全沒有寫信給他,每天打開電腦看看後,就把電腦關了。或許是陌生的叔叔覺得等了太久,都等不到我寫給他的信,最後是他寫了第一封信給我。

在陌生的叔叔寫給我的第一封信里,他首先自我介紹,說他是「大海叔叔」,但是他說我可以叫他海叔叔就好,這樣比較簡短,比較好喊。

我猜,海叔叔應該是小心翼翼的注意著措辭吧,總之,那封信中,他寫出了所有這世界上所有最溫柔丶最甜美的詞句,讓我在看著那封信的時候,每多看一行,嘴角就會不自覺的就會向上揚起一些。

看完海叔叔的第一封信後,我那烏雲密布的心里,終於露出了一絲絲的曙光。但是我沒有回信,我只是在內心里默默期盼著海叔叔的第二封信。

後來,海叔叔果然又寫了第二封信丶第三封信給我,每一封都是一樣的溫柔,充滿了關愛與關懷,讓我感到無比的溫情。等到海叔叔寫到第五封的時候,我終於笑了。

這是我久違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