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某一天,我找了一個空閑的下午,讓我的司機開車,帶著我和我一個值得信賴又忠心耿耿的手下,一起到了育幼院那里。我讓司機把車子停在育幼院的斜對街,那條道路並不寬,我只要拉下車窗,就可以清楚望見育幼院的門口。

我派手下到育幼院的大門口去,讓手下打電話給育幼院里的修女,讓她要雙兒到大門口來。等到雙兒來到大門口處時,就請手下在門口將我事先准備好的幾樣禮物送給她,讓她挑選,倘若是她喜歡,也可以全部都要,重點是,她必須在門口將禮物全部一一看過,目的是好讓我能夠有足夠的時間從車子里望見她。

否則,我的手下只需要直接將那些禮物送進育幼院里,全部拿給雙兒就行了,大可不必如此迂回行事。

我記得很清楚,那一天,寒流來襲,天色陰暗抑郁,天空中飄著綿綿細雨,濕濕冷冷的空氣里,凝結著幽幽淡淡,但卻又怎麽都化不開的憂愁。

或許是小女孩的動作比較慢吧?我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到小女孩從育幼院里走出來。

在等待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摸著我的手表,等到我察覺到我不斷地用把拇指和食指順著我手表的輪廓摩擦時,我才赫然驚覺,我居然有些焦慮。

我不禁感到十分訝異。我是慕容家的長孫,全球數一數二的大企業繼承人,多少大場面和大人物我都看過見過了,而如今,我居然會為了一個從沒見過的小女孩,莫名的感到焦慮?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鮮艷的黃色大傘,在通往育幼院的小徑上,灌木花叢之間若隱若現的出現了,並且從里面一直朝大門口走來。等到比較接近大門口的時候,鮮艷的黃色大傘才沒有在被灌木遮擋,一覽無遺。

黃色大傘走到了我手下的跟前,停住,傘的高度只到我手下的胸膛前。

鮮艷的黃色大傘下,我見不到撐傘的主人,只見到兩只細細的小腳,腳上穿著白襪子和舊鞋子。

既然兩只小腳在我手下面前停住了,我馬上就可以確認這兩只小腳的主人,正是我助養的小女孩。

那把傘對小女孩來說太大了些,遮住了她的臉。接著,傘抬高了一點,我看見了一個十分瘦小單薄的身體。我不清楚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應該有多高,但是那小女孩肯定是不夠高的。

她穿著半舊的衣服和夾克,寒風一吹去,小小的身體不禁瑟瑟發抖,那可憐見的模樣,讓人不由生憐。

但是我還是看不見小女孩的臉,正當我想打電話給我的手下,讓他想辦法請小女孩把傘拿高一點時,這孩子居然就自動將傘又拿高了起來。

艷黃的雨傘下面,我看見了一張有著尖尖下巴的小小臉蛋,臉蛋上的五官清新秀麗,皮膚略顯蒼白。雖然並不是特別漂亮的一個小女孩,但是模樣兒卻挺討人喜歡。

只是這張可愛的小臉上,不但連一絲笑容都沒有,甚至還有些抑郁寡歡,她一對黑眼珠里,黯淡的閃爍著那不該屬於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憂郁藍光。而她的神情,是落寞的。

當時我一見到小女孩的臉,馬上就被震攝住了。我征征地望著那孩子,在那一刻,這孩子瘦弱的外表和憂郁的眼神,就在這一眼當中,深刻的烙印在我心底。

深深丶深深地烙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