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長,我想請問你,你知不知道……海叔叔怎麽樣了?」我終於問出口了。

事關海叔叔的病情,因此就算是違背了海叔叔的意願,我也要冒著讓海叔叔生氣的風險,把事情問個清楚。

或許是因為我這是破天荒頭一遭問慕容旭執行長有關於海叔叔的事情,所以我見到慕容旭執行長臉上的表情似乎是微微愣了一瞬。

這也難怪。以往,連海叔叔究竟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我都沒有勇氣問慕容旭執行長,就彷佛海叔叔是存在於空氣里一般,我們的每一個呼吸都有海叔叔,但是卻又看不見也摸不著海叔叔。

現在突然問得如此直接了當,慕容旭執行長會有這樣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但下一秒,慕容旭執行長馬上就恢復了他的既有的神情。他眯起眼睛對我微微一笑,柔聲問,「雙兒想問的是妳海叔叔的病情嗎?」

「對,我想知道海叔叔的病是不是很嚴重?」我點頭說,「海叔叔在信里沒告訴我他生得是甚麽病,只跟我說他的病是種既罕見又難醫治的病,但是沒有生命危險,也不是不治之症。」

「雙兒,」慕容旭執行長定定的凝視著我,神情是鄭重的,「妳的海叔叔沒有隱瞞妳甚麽,他在信里面所告訴妳的情況,與他所告訴我的差不多,至少我所知道的,聽起來並沒有比妳更多。」

「所以連執行長也不知道海叔叔生的是甚麽病嗎?」我非常訝異,身子前傾,右手抓住了慕容旭執行長的胳膊。

我以為海叔叔是因為怕我擔心或是因為種種原因,所以不願意再透漏更多的消息給我,正如這麽多年來他都不願意見我一面是一樣的。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海叔叔對慕容旭執行長也沒有透漏更多……

「雙兒,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慕容旭執行長一臉歉意地看著我,然後又壓下下顎,看看我抓著他胳膊的手。

這時我才發覺,我彷佛抓得有點用力,我驚訝了一下,松開了手,看了眼慕容旭執行長,便默默的垂下了頭。

「我曾經試著問過他,但是……他……他……」慕容旭執行長一頓再頓,「他沒有告訴我。」

慕容旭執行長從來都不會說話如此不流暢的。想必是我臉上的表情表現得相當的失望,所以讓慕容旭執行長短短的一句話,一頓再頓。

「嗯……」我無精打采的嗯了聲。

「雙兒,」趁我還沒開口時,慕容旭執行長趕著又說,「妳先別想太多,我所認識的妳的海叔叔,是一個非常注重隱私的人,所以他將他的病情對外人有所保留,並不奇怪。」

「嗯……」繼續無精打采。

說海叔叔注重隱私,這點我的體會一定比慕容旭執行長還深刻。

「但是,他不會為了要妳不擔心,就將有致命危險的病,說成是沒有致命危險的病。如果說他只要好好休養便會好轉,那就一定是這樣,我可以為他做擔保。所以妳不要想太多,好嗎?」

我抬眸望向慕容旭執行長的雙眼,溫柔在他眼中流轉,我可以從他深邃的雙瞳里看出他熱切的渴望,那就是他真心希望我不要亂想,只要全心相信海叔叔所說的話就好。

「雙兒,妳若是多心想東想西的,或是為妳海叔叔擔心過多,那就會枉費了妳海叔叔對妳的一番心意。」慕容旭執行掌握住我的右手,苦口婆心地勸我,最後微微挑了挑眉,揚著音調嗯了聲。

我征征望著慕容旭執行長。

這麽多年下來,我還不了解海叔叔嗎?既然海叔叔從他寫給我的第一封信,到他寫給我的最後……就算是最後一封信吧,都在愛我中拒我於千里之外,那我也就不要再追問了,這是沒有意義的。

再說了,慕容旭執行長也似乎真的知道的並不比我多,所再追問下去,也是得不到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