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育幼院回家的一路上,我的心情是悶悶不樂的。

當然,我盡量控制自己,沒有表現出我悶悶不樂的樣子。只是慕容旭行長和我說話時,我的回答有時不免就變得有一搭沒一搭的,惹得慕容旭執行長用著疑惑的眼光看了我好幾次。

回到家之後,慕容旭執行長抱我回房間里去換衣服,他自己則因為接了通重要的電話,必須要翻些資料,因此准備要到書房去講電話。

「雙兒等我一下,我講完電話就過來。」慕容旭執行長輕聲摸我頭對我說。

慕容旭執行長走後,我一個人悶悶的坐在房間的貴妃椅上。

這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我遠眺落地窗外,因為這里是二十四樓,所以只見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半片天空,沒有被任何一棟都市叢林里的建築物給擋住,景象因此分外壯闊。

高樓層通風良好,回家時我讓女佣人不要幫我開冷氣空調,我又特意沒有關上落地窗,吹自然風。

這時外面刮起了一陣又一陣帶著濕氣的涼風,由落地窗吹進卧室里來。我注意到天空中一整片的烏雲逐漸籠罩過來,彩霞逐漸被烏雲遮蔽,天空里沒了彩霞,沒多久,居然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了。

這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聽著雨滴打在陽台上滴滴答答的聲響,縱然詩情畫意,但居然讓我悶悶不樂的心里多了幾分的惆悵。

不久,菱姐領著家庭醫師進房里來。當家庭醫師在幫我做檢查時,慕容旭執行長也回來了。我聽家庭醫師告訴慕容旭執行長說我情況越來越好,讓他不用擔心。最後由菱姐領著家庭醫師出去。

卧室里只剩下我們兩人後,慕容旭執行長走到我身邊坐下,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瞅著我半響,卻不言語。

我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垂下睫毛蓋住我的眼睛,「執行長為什麽一直看我?」

「在看雙兒嘟嘴。」

「我嘟嘴了嗎?」我馬上摀住我的嘴。

慕容旭執行長輕輕一笑,拉開我摀住嘴的手,柔聲問:「是誰惹雙兒不開心啦?」

「……沒有。」我很快瞧了慕容旭執行長一眼,然後撇過頭去,面向左邊。

「小嘴噘得比山高,還說沒有?」慕容旭執行長把他的面龐湊了過來。

「我沒有啊。」我趕忙將我的唇向中央集中,這樣可以避免噘嘴被發現,頭又更往旁邊撇去。

慕容旭執行長呵呵笑著站起身,換到了我的另一邊坐著。我連忙把頭撇回右邊去。

於是慕容旭執行長又坐回到右邊,我只好將頭再轉向左邊。這回,慕容旭執行長可不再換位子坐了,他直接胳膊一伸,一掌包住我的下顎,將我的頭轉向了他。

一張俊美無雙的笑臉在我面前展開,我心頭一盪,這嘴是很難再噘下去了。

「雙兒到底是為什麽生氣啊?」

「……也沒有生氣啦。」我一張嘴噘不下去,氣就給喪了,沒了氣似的頹喪垂下頭。

「那就是郁悶了?」

「……嗯,算是吧?」少女是很脆弱,很敏感,很容易郁悶的,就像少年維特那樣。

(蔓莃注:「少年維特的煩惱」是歌德的一本小說。)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慕容旭執行長柔聲問。

「……」我頭垂得更低。

「那……讓我猜猜,為什麽我的雙兒會突然間就郁悶了起來,好嗎?」

「嗯。」

「我猜對了雙兒就點頭,猜錯了就搖頭。如果一直猜不對,最後雙兒便要告訴我你不開心的原因,好嗎?」

「嗯。」我點頭。

慕容旭執行長悶哼著,沉吟著,一會兒盯著我瞧,一會兒眼光轉到牆上去,儼然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子,片刻後才終於開口。

「本來今天出門的時候,雙兒都還是高高興興的,一點郁悶的跡象都沒有。還是到了育幼院後才郁悶的,對嗎?」

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