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妮，」卓珊妮幽幽道：「剛剛我看見妳把腳伸出去了。」

此語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卓夢妮那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瞪得比所有的人都大。

我則是因為天生眼睛沒卓夢妮大，不然我的眼睛此刻圓睜的程度，肯定像少女漫畫里的女主角那樣，光是兩只眼睛就占掉了一張臉的一半。

「姐姐……」卓夢妮征征問，「妳……說甚麽？」

「我看見妳把腳伸出去了。」卓珊妮平靜的又說了一次。

我眼前突然亮出了一片希望與光明。

終於有人出來伸張正義了啊！

「姐姐妳……」卓夢妮眨了眨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先前凝雙經過妳身旁的時候，我看妳……」卓珊妮平和地說著，頓了頓，彷佛是在琢磨著要怎麽說，「……漫不經心地把腳伸了出去，絆倒了正在往前走的凝雙。」

喔，卓珊妮很棒啊，用了「漫不經心」四字，聽起來比我的「不小心」還要厲害多了！

「珊妮，妳是眼花了吧？」卓夫人在一旁著急了，不等任何人接話，她就忙接腔出來，「妳知不知道妳在說甚麽？」

卓珊妮眼光緩緩瞟向卓夫人一眼，然後轉向老太君，目光定定的望著老太君，「老夫人，凝雙是被我妹妹那漫不經心的一腳給絆倒的。」

「珊妮，妳確定沒看錯？」老太君鎖起眉心，但是語氣出乎意料的平和。

「慕容奶奶，我親眼看見，不會錯的。」卓珊妮還是像一朵代表和平與正義的花朵一般，從容優雅吐出正義之言。

「姐姐……」卓夢妮一張漂亮的臉蛋已然僵住，一陣青一陣白。

「珊妮，妳確定妳沒有看錯？」老太君這是想再確認一次的口吻。

「是，慕容奶奶，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卓珊妮語氣雖柔和，卻沒有一絲的猶豫或不確定。

話說，這卓珊妮以前可是老太君「欽點」的准媳婦兒，指名要她作旭太太的人，老太君自然是相當喜歡她的了。因此卓珊妮三番兩次的肯定，老太君便不言語了。

「姐姐，」卓夢妮望著她姐姐的目光驟然一沉，「妳剛剛坐在後面的沙發上，妳確定妳看得沒錯？」

被卓夢妮這一說，倒像是給卓夫人提了個醒似的，忙說，「就是，珊妮，那時我們是坐在一張沙發上的，怎麽妳看見了，我就沒看見？」

「我也沒看見。」曾老夫人如夢初醒，也趕緊幫腔。

「媽，曾奶奶，」卓珊妮平靜地說，「當時妳正和曾奶奶聊得開心，所以沒注意到夢妮的腳。」

曾老夫人和卓夫人都不言語了。

「姐姐，」卓夢妮接了茬，「我的意思是說，妳坐在那邊是看不清楚的。」

「我在那里要往妳這邊看，的確是有個斜角，」卓珊妮說，「但是妳的腳一伸長出來，我就能看見了。」

「可是，這就表示了姐姐妳是有視角的死角的，不是嗎？」卓夢妮此刻已經沒了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牙尖嘴利了起來。

我默默不吱聲，心理琢磨著光靠卓珊妮來幫我解圍也不是個辦法。雖然老太君喜歡卓珊妮，但是在場除了卓珊妮以外，各個擺明了都在針對我，所以老太君對卓珊妮的喜歡不管用。

再者，「受害者」郝老夫人倘若是出個聲兒，那來一百個卓珊妮也無濟於事。

既然她們都是莫名其妙就沖著我來的，卓珊妮口說無憑，只要找不出證據，我還是得要扛這個罪名。

因此，就在她們幾個妳一言我一語的時候，我趕緊抓著這個空檔，低頭思索。

眼光正一個亂晃的時候，忽然一個不經意，視線一瞥眼掃過我自己的腳下，正巧我站久了，腳有點麻，隨意動了一下，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