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夫人聽到安夜曜答應了,才放心的掛了電話。對著寧凝歌說:「走吧,我們先過去。」
而安夜曜,自從接了那個電話之後,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就一直沒有動過。
如果此時來看他的眼神,就會發現,里面有一種深深的迷茫和悲哀。
對於這個弟弟,他其實是並不熟悉的。
他還很小的時候,安夜昭和安夜晗就出國了。
安夜晗生性活潑,也願意與她這個大哥親近,因此就算是不經常見面,他們也一直都有很頻繁的聯系,彼此之間都很熟絡。可是安夜昭,性格大概和他有點像,都是不怎么願意親近人的,因此他們兩兄弟,一般都沒有什么聯系。
他幾乎對這個弟弟沒有什么印象,為數不多的幾絲印象,還都是不好的那個方面。
安夜曜的父親是一個非常成功的商人,也是他,為自己的三個孩子留下了一個已經頗有成就的公司。對於公司的繼承問題上,安老夫人很堅定的要長子安夜曜繼承公司,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父親卻始終心儀安夜昭。
為此,安老夫人還和他的父親爭執了很久。
當時他和安夜昭都還很小,所以並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系。直到後來,安夜曜長大了之後才知道,當年安氏繼承人風波那件事情被吵得沸沸揚揚,甚至,還出現了不少懷疑他的身世或者安夜昭的身世的言論。
那場爭論的後果便是,安夜昭和更加年幼的安夜晗出國,安夜曜由安老夫人親自養育。
這就是他腦海里殘留的關於安夜昭的印象,他們是親兄弟,卻只留下了爭奪公司的印象。
這難道不可悲嗎?
自從父母過世之後,安老夫人就放下了以前的那些隔閡,分外的希望安夜昭和安夜晗兩個人可以回國在她的身邊待著。一家人的關系,也總算是有了一定的緩和。
如今安夜昭回國了,自己這個做哥哥的,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為他接風洗塵。
在經歷了親人離世的巨大痛苦之後,他更加明白一個溫暖的家庭,對於他來說,有多么的重要。
今天晚上是個好機會,可以讓他們這對沒怎么有交集的兄弟,重新為了同一個家而奮斗。
只要安夜昭有足夠的才華,他非常願意,在安氏為他提供一片可以自由發揮的天空。
寧凝歌隨著安老夫人回到老宅時,心里有些緊張。
安夜晗看了出來,打笑的說道:「大嫂,你別緊張。二哥的性格其實和大哥有點像,你既然能把我大哥弄得服服帖帖的,對付我二哥肯定沒問題。」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安夜晗這話剛一出口,寧凝歌嘴邊的那一抹微笑瞬間裝換為苦笑——對付安夜昭?她對付一個安夜曜就已經潰不成軍了,還拿什么來「對付」這個和安夜曜性格差不多的男人?
可是真正見到安夜昭的時候,寧凝歌卻發現自己之前的估計都錯了。
據安夜晗的描述,安夜昭不喜歡主動與人打交道,性格和脾氣都像極了安夜曜。可是她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笑得如沐春風的男人和那個「不喜歡與人打交道的男人」結合起來。
這哪里是不善言辭,簡直就是謙謙君子好嗎?
仿佛是察覺到了寧凝歌有些錯愕的眼神,安夜昭看了看寧凝歌,眼神閃了閃,微笑了一下,說道:「這就是我那個漂亮的大嫂吧,你好,我是安夜昭。」說話間伸出一只手來。
寧凝歌伸出手去與他握手,溫柔的說道:「你好,我叫寧凝歌。」
安夜晗很明顯也被這樣子的安夜昭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趁安夜昭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對寧凝歌說:「這和我記憶里的二哥不一樣啊,難道是我已經太久沒有見到他了,所以記憶已經出現了偏差?到底是我記錯了,還是二哥實在變得太多了啊?」
寧凝歌滿不在乎的笑笑,說道:「這樣子就很好啊,也沒有很冷漠,也沒有很熱情,就這樣淡淡的對人接物。」
安夜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也覺得這樣的二哥挺不錯的。要是二哥真的還是小時候那樣子,那我整天就要面對兩個冰塊臉,這樣對我來說,未免也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