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人了。」蘇木冷靜的開口，手上卻攥緊了咖啡杯，「就是剛剛的那個男人。」

凝歌不敢置信的看著蘇木——他怎么會知道？

蘇木迎上了凝歌的眼神，輕輕的說道：「是我查到的。凝歌，你不該自己一個人承受的。」

凝歌閉上眼睛，原來他已經知道了，怪不得他會對自己說那些話，當時看來多少有些莫名其妙，而現在，一切都說得過去了。

「什么？嫁人了？」樂禕一驚，失手打翻了面前的蜂蜜柚子茶，她卻也顧不上那個了，只拉著凝歌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追問，「凝歌，你真的……我們不是說好的嗎，要一起找到屬於自己的愛人，然後一起結婚的啊，你怎么……」

凝歌終於哭出聲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們，對不起……」

凝歌一哭，樂禕就有些亂了陣腳：「凝歌，我不是怪你沒有履行承諾的意思，我只是很擔心你。剛剛那個男人，他對你的態度那么惡劣，他還和一個另外一個女人行為舉止那么親密，這樣的男人，怎么可能會給你幸福，你又怎么可能會嫁給他呢？」

「樂禕，你少說兩句，讓凝歌先靜一靜吧。」蘇木朝著樂禕使了個眼色。

樂禕只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凝言已經能聽懂他們的對話了，也明白嫁人是什么意思，跑到凝歌面前說到：「姐姐，你真的已經嫁人了嗎？那你最近都不回來看我們是因為你的丈夫不准你出來看我們嗎？是不是他看不起我們是孤兒啊……」

猶豫了一下，凝言癟了癟嘴說道：「雖然我很舍不得姐姐，但是嫁人了，姐姐就應該會更幸福的吧。凝言和凝語都想看到姐姐幸福呢，要不然，姐姐你還是不要管我和凝語了，我已經長大了，可以照顧凝語的……」

凝歌仿佛整個人都崩潰了一樣，嘴里一直重復著「對不起」三個字。

蘇木眉頭越皺越深，想了一下，對著樂禕說道：「樂禕，你先帶凝言和凝語回去吧，讓他們好好在家里休息一下，我在這里陪著凝歌。等你回來，我們再說這件事情。」

樂禕點點頭，不顧凝言的反抗，把他們兩個帶走了。

凝歌稍微平復了一下，問到：「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前不久。」蘇木答道，「在你回了孤兒院之後，我……凝歌，對不起，沒有征得你的同意就……」

寧凝歌搖搖頭：「沒事，我知道你也是關心我。」

蘇木看著她漸漸恢復平靜的面容，問到：「那你，可以告訴我為什么，會，嫁給他嗎？為什么，他連一個像樣的婚禮都沒有，如果不是民政局里面有你們的登記，我還以為他是要金屋藏嬌呢……」蘇木越說越生氣。

「這段，婚姻，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寧凝歌有些難以啟齒，「你可以說是我從小做的一個夢現在美夢成真的，也可以說是我為了報恩而願意放棄一切，也可以說是我自作自受做小伏低……」

「凝歌，是安老夫人嗎？」蘇木想起了剛剛安夜曜看向凝歌的眼神，很是心痛。

「嗯。」凝歌已經無暇再去想蘇木為什么連安老夫人都知道，「她是孤兒院的恩人，那天她找到我，跟我說了這件事情。很可笑是不是，我居然就這么答應了。」

「那你愛他嗎？」蘇木打斷了寧凝歌的話，問出了自己心里最在意的答案。

「愛。」凝歌回答得毫不猶豫。

蘇木臉色一變，卻沒再說話。

凝歌沒過多久之後就自己一個人回了家，留蘇木一個人在咖啡廳等著樂禕，順便拜托蘇木把這件事情告訴樂禕。

而現在，她只覺得身心俱疲。

剛剛安夜曜看她的眼神和刻薄的語言，讓她好不容易感悟到的那一點微薄的幸福又瞬間煙消雲散。難道真的做錯了，所以這是給自己的報應嗎？

文媽見到邁著虛浮腳步進門的寧凝歌，也是一驚，連忙跑過來扶著她：「少奶奶，你這是怎么了？」

凝歌搖搖頭：「今天晚上我不吃飯了，我先回房間了。」

文媽擔心的看著她，問到：「那少爺呢？少爺今天晚上回來吃東西嗎？」

他？寧凝歌想起了他最後摟著那個女子離去的背影，搖搖頭——如今他身邊有佳人相伴，加上對於自己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怕是更不會回來了吧。

第十七章景妍

「曜……」偌大的辦公室里，景妍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而安夜曜背對著他站在落地窗前，許久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你不要對我這么冷漠好不好，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景妍苦苦哀求。

她心里也有火，明明計劃得很完美的，安夜曜終究還是放不下她前來赴約了，她也早就已經准備好了說辭，一定可以挽回他的心的，可是偏偏，出來了一個攪局的女人！

想到這里，景妍又偏過頭去看著安夜曜——曜和那個女人，關系應該不尋常吧，否則怎么會看到那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會那么失控的沖出去……不，不行，如果曜真的有了別的女人，那她怎么辦，那她千里迢迢回國還有什么意義？

「你要說什么，說吧。」安夜曜沒有回頭，語氣依舊是冷冷的。

「你還在怪我當初的不辭而別嗎？」景妍走過去，站在他的身後，「如果我告訴你，當初所發生的一切，你會不會原諒我？」

安夜曜沒說話。

景妍顫抖的身軀突然抱緊了安夜曜，安夜曜全身像冰一樣的僵硬。她哭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明明知道你那么愛我，我為什么要鬼迷心竅的相信了你母親的話，對不起，對不起……」

「你說什么？」安夜曜猛地轉過身來，「我母親找過你？」

「嗯。」景妍點點頭，「她特地從國外回來，她告訴我你有一個未婚妻，她說你對我不過是玩玩而已，她說是你讓我離開你……」

「她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嗎？」安夜曜有些歇斯底里的說道，「我對你許下的承諾，我對你說過的情話，都抵不上我母親的寥寥幾句話嗎？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景妍，你好狠的心。」

景妍把手放在自己的心上，說道：「我記得，我都記得。曜，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記得，你送給我的吊墜，這么多年我一直都戴在身上，我還記得你在星空下的承諾，我都沒有忘記……」

「景妍，我愛你，我會給你一輩子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