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我患有自閉症，是凝言和凝語還有你讓我走了出來。凝言和凝語軟軟糯糯的叫我『曜哥哥』的聲音我至今都還沒有忘記……可是我卻保護他們，也保護不了你……他們死後，我讓人在這里為他們豎起了兩座墓碑，這樣，也算是我對他們的一點補償……」

「這兩座墓碑是你立的？」凝歌有些震驚，以前她還以為是蘇木立的呢。

「嗯。」安夜曜淡淡的答道，「怎么了？」

凝歌搖搖頭：「安夜曜，凝言凝語出事之後，我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就看見了這兩座墓碑，當時我還不知道是誰立在這里的，但是我還是很感激那個人，因為他讓我有了一個可以祭奠的對象。」

「凝歌，這件事情，是……」安夜曜忽然覺得有些難以啟齒，景妍為什么會這么做，他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知道，是景妍做的。」凝歌說的甚至還有些雲淡風輕，可是她越是這樣的口氣，安夜曜就越是心驚膽戰，「她的目的是我，可是沒有想到，凝言最後拼死也要我走……她最後害死的，是兩個無辜的孩子……」

「你都知道！」安夜曜震驚——既然凝歌知道這件事情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他，為什么凝歌還沒有恨他入骨？

「安夜曜，雖然景妍是因為情才會做出這樣極端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和你並沒有直接的關系。」凝歌看著他因為忐忑而緊緊蹙起的眉頭，不禁有些心疼。

「我如果要恨你，就不會答應簡凡來醫院看你照顧你。」

「真的嗎？」安夜曜有些驚喜，「你真的沒有恨我？」

「是的，我沒有。」凝歌微笑著說道。

安夜曜松了一口氣，天知道剛剛他又多緊張。「凝歌，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帶你來這里嗎？」

這也是寧凝歌很奇怪的一個問題。她想過安夜曜可能帶她去的任何地方，卻沒有想到安夜曜會帶她來孤兒院。

「因為我想當著凝言和凝語的面，對你許下我的承諾。」安夜曜深情款款的說道。

「承諾？」凝歌驚訝之余便是感動。

她是孤兒，凝言和凝語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雖然他們已經不在了，但是在寧凝歌心里的地位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安夜曜說要在凝言和凝語面前向她許下承諾，他就一定會做到。

這不僅是對凝歌的安慰，也是對凝言和凝語的安慰。安夜曜能有這樣一份心，讓寧凝歌真的很感動。

「我明白自己當初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不可饒恕，簡凡也不止一次的罵過我是個混蛋……但是凝歌，即便如此，我還是想祈求你的原諒。可以嗎？」安夜曜凝視著寧凝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眼神溫柔而深情，凝歌幾乎要在這樣的眼神里窒息。

「你知道我當時為什么會答應簡凡來醫院看你嗎？」寧凝歌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了安夜曜一個問題。

安夜曜至今都還想不明白為什么：「為什么？」

「因為樂禕和許康寧的事情讓我明白了很多。」凝歌嘆了口氣，「許康寧的父母不允許樂禕進許家，許康寧因為這件事情和他的父母徹底鬧翻了……曜，捫心自問，如果你是許康寧，我是樂禕，你會這么做嗎？」

「會。」安夜曜回答得斬釘截鐵。

「可是如果換做我，我卻沒有那份可以為愛執著到這個地步的勇氣。」凝歌說著說著有些苦澀，「我從來都沒有接觸過真正的愛情，所以一直畏手畏腳。在你身邊的時候，我會擔心你不喜歡我，會擔心安奶奶不喜歡我，會擔心很多很多莫須有的事情，所以後來我才會那么決絕的放棄……」

安夜曜聽得心驚膽戰。

「直到樂禕堅定的告訴我，不管怎么樣，她都要和許康寧在一起的那一瞬間，我才明白，真正的愛情，不是一個人無止境的去委屈自己成全別人，而是互相最大限度的執著。」凝歌看著遠方，神色有些迷惘，「不管前方是生是死，是好是壞，都要牽著對方的手，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