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73章 看不見的刀(1 / 2)

萬世遺又嘆了口氣,苦笑道:「幸好你喜歡的只不過是花生和人。」

路小佳道,「我也喜歡銀子。」

萬世遺道:「哦?」

路小佳道:「因為沒有銀子,就沒有花生,更沒有女人。」

萬世遺道:「有道理,世上雖然有很多東西比金錢重要,但這些東西往往也只有錢才能得到。」

路小佳也笑了。

他的笑冷酷而奇特,冷冷地笑著道:「你說了半天,也只有這一句才像萬世遺說的話。」

陳大倌、張老實、丁老四,當然已全都進來了,好像都在等路小佳吩咐,但路小佳仿佛一直沒有發覺他們存在。

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回頭去看他們一眼,卻冷冷道:「這里有沒有替我忖錢的人?」

陳大倌立刻賠笑道:「有,當然有。」

路小佳道:「我要的你全能做到?」

陳大倌道:「小人一定盡力。」

路小佳冷冷道:「你最好盡力。」

陳大倌道:「請吩咐。」

路小佳道:「我要五斤花生,要干炒的,不太熟,也不太生。」

陳大倌道:「是。」

路小佳::「我還要一大桶熱水,要六尺高的大木桶。」

陳大倌道:「是。」

路小佳道:「還得替伐准備兩套全新的內衣,麻紗和府綢的都行。」

陳大倌道:「兩套?」

路小佳道:「兩套,先換一套再殺人,殺人後再換一套。」

陳大倌道:「是。」

路小佳道:「花生中若有一顆壞的,我就砍斷你的手,有兩顆就要你的命。」

陳大倌倒抽了口涼氣,道:「是。」

萬世遺忽然道,「你一定要洗過澡才殺人?」

路小佳道:「殺人不是殺豬,殺人是件很干凈痛快的事。」

萬世遺帶著笑道,「被你殺的人,難道也一定要先等你洗過澡後再要他的命?」

路小佳冷冷道:「他可以不等,我也可以先砍斷他的腿,洗過澡後再要他的命。」

萬世遺嘆了品氣,苦笑道:「想不到你殺人之前還有這么多麻煩。」

路小佳道:「我殺人後也有麻煩。」

萬世遺道:「什么麻煩?」

路小佳道:「最大的麻煩。」

萬世遺道:「女人?」

路小佳道:「這是你說的第二句聰明話。」

萬世遺笑道:「男人最大的麻煩本就是女人,這道理只怕連最笨的男人也懂的。」

路小佳道:「所以你還得替我准備個女人,要最好的女人。」

陳大倌遲疑著,道:「可是剛才那穿紅衣服的姑娘如果又來了呢?」

路小佳忽然又笑了,道:「你怕她吃醋?」

陳大倌苦笑道:「我怎么不怕,我這腦袋很容易就會打碎的。」

路小佳道:「你以為她真是來找我的?」

陳大倌道:「難道不是?」

路小佳道:「我根本從來就沒有見過她這個人。」

陳大倌怔了怔,道:「那么她剛才……」

路小佳沉下了臉,道:「你難道看不出她是故意來搗亂的?」

陳大倌怔住。

路小佳道:「那一定是你們泄漏了風聲,她知道我要來,所以就搶先來了。」

陳大倌道:「來干什么呢?」

路小佳冷冷道:「你為何不問她去?」

陳大倌眼睛里忽然露出驚懼之色,但臉上還是帶著假笑。

這假笑就好像是刻在他臉上的。

陳大倌的綢緞庄並不大,但在這種地方,已經可以算是很有氣派了。

今天綢緞庄當然不會有生意,所以店里面兩個伙計也顯得沒精打采的樣子,只希望天快黑,好趕回家去,他們在店里雖然是伙計,在家里卻是老板。

陳大倌並沒有在店里停留,一回來就匆匆趕到後面去。

穿過後面小小的一個院子,就是他住的地方。

他永遠想不到院子里竟有個人在等著他。

院子里有棵榕樹,萬世遺就站在樹下,微笑著,道:「想不到我在這里?」

陳大倌一怔,也立刻勉強笑道:「萬公子怎么沒有在陪路小佳聊天?兩位剛才豈非聊得很投機。」

萬世遺嘆了口氣,道:「他連顆花生都不請我吃,我卻餓得可以吞下一匹馬。」

陳大倌道:「我正要趕回來起火燒水的,廚房里也還有些飯菜,萬公子若不嫌棄……」

萬世遺搶著道:「聽說陳大嫂燒得一手好菜,想不到我也有這口福嘗到。」

陳大倌嘆了口氣,道:「只可惜萬公子今天來得不巧,正趕上她有病。」

萬世遺皺眉道:「有病?」

陳大倌道:「而且病得還不輕,連床都下不了。」

萬世遺突然冷笑,道:「我不信。」

陳大倌又怔了怔,道:「這種事在下為什么要騙萬公子?」

萬世遺冷冷道:「她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忽然病了?我倒要看看她得的什么怪病。」、他沉著臉,競好像准備往屋里闖。

陳大倌垂下頭,緩緩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帶公子去看看也好。」

他真的帶著萬世遺從客廳走到後面的卧房,悄俏推開門,掀起了簾子。

屋里光線很暗,窗子都關得嚴嚴的,充滿了葯香。

一個女人面向著牆,睡在床上,頭發亂得很,還蓋著床被子,果然是在生病的樣子。

萬世遺嘆了口氣,道:「看來我倒錯怪你了。」

陳大倌賠笑道:「沒關系。」

萬世遺道:「這么熱的天,她怎么還蓋被?沒病也會熱出病來的。」

陳大倌道:「她在打擺子,昨天晚上蓋了兩床被還在發抖。」

萬世遺忽然笑了笑,淡淡道:「死人怎么還會發抖的呢?」

這句話沒說完,他的人已沖了進去,掀起了被。

被里是紅的,血是紅的!人已僵硬冰冷。

萬世遺輕輕地蓋起了被,就好像生怕將女人驚醒。

萬世遺吧息了一聲,慢慢地回過頭。

陳大倌還站在那里,陰沉沉的笑容一仿佛刻在臉上的。

萬世遺嘆道:「看來我已永遠沒有口福嘗到陳大嫂做的菜了。」

陳大倌冷冷道:「死人的確不會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