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75章 無法抗拒的美人(1 / 2)

孩子紅著臉跑走了,卻又忍不住回過頭來問道:「那個拼命學本事的人,叫什么名字?」

少女道:「你為什么要問?」

孩子道「因為我要學他,所以我要把他的名字記在心里。」

少女眨著眼,柔聲道:「好,你記著,他姓萬,叫萬世遺。」

孩子們終於全都走了。少女伸了個懶腰,靠在樹上,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正在瞟著萬世遺。

萬世遺在微笑。

少女眼波流動,悠然道:「你得意什么?我只不過叫一個流鼻涕的小鬼來學你而已。」

萬世遺笑道:「其實他應該學你的。」

少女道:「學我什么?」

萬世遺道:「只要看見好東西,就先拿走再說,管他有沒有人來搶呢?」

少女咬著嘴唇,瞪著他,過了很久,才慢慢地說道:「但若是我真喜歡的東西,就算有人拿走,我遲早也一定要搶回來的,拼命也要搶回來。」

萬世遺嘆了口氣,苦笑道:「可是丁大小姐喜歡的東西,又有誰敢來搶呢?」

少女也笑了,嫣然道:「他們不來搶,總算是他們的運氣。」

她笑得花枝招展,全身的鈴襠也開始「叮鈴鈴」的直響。

她的名字就叫丁靈琳。她身上的鈴襠,就叫丁靈琳的鈴襠。

丁靈琳的鈴襠並不是很好玩的東西,也並不可笑。非但不可笑,而且可怕。

事實上,江湖中有很多人簡直對丁靈琳的鈴擋怕得要命。

但萬世遺卻顯然不怕,這世界上好像根本就沒什么是他害怕的。

丁靈琳笑完了,就又瞪起眼睛看著他,道:「喂,你忘了沒有?」

萬世遺道:「忘了什么?」

丁靈琳道:「你要我替你做的事,我好歹已替你做了。」

萬世遺道:「哦?」

丁靈琳道:「你要我冒充路小佳,去探聽那些人的來歷。」

萬世遺道:「你好像並沒有探聽出來。」

丁靈琳道:「那也不能怪我。」

萬世遺道:「不怪你怪誰?」

丁靈琳道:「怪你自己,你自己說他不會這么早來的。」

萬世遺道:「我說過?」

丁靈琳道:「你還說,就算他來了,你也不會讓我吃虧。」

萬世遺道:「你好像也沒有吃虧。」

丁靈琳恨恨道:「但我幾時丟過那種人?」

萬世遺道:「誰叫你整天正事不做,只顧著去欺負別人。」

丁靈琳的眼睛突然瞪得比鈴鐺還圓,大聲道:「別人?別人是誰?你和她又有什么關系?到現在還幫著她說話?」

萬世遺苦笑道:「至少她並沒有惹你。」

丁靈琳道:「她就是惹了我,我看見她在你旁邊,我就不順眼。」

別人還以為她在為了路小佳吃醋,誰知她竟是為了萬世遺。

她對路小佳說的那些話,原來也只不過是說給萬世遺聽的。

她的手叉著腰,瞪著眼睛,又道:「我追了你三個多月,好容易才在這里找到了你,你要我替你裝神扮鬼,我也依著你,我有哪點對不起你,你說!」

丁靈琳跺著腳,腳上也有鈴鐺在響,但她說話卻比鈴鐺還脆還急,萬世遺就算有話說,也沒法子說得出來。

丁靈琳道:「我問你,你明明要對付馬空群,為什么又幫著他的女兒?那小丫頭究竟跟你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

萬世遺道:「什么關系也沒有。」

丁靈琳冷笑道:「好,這是你說的,你們既然沒有關系,我現在就去殺了她。」

丁大小姐說出來的話,一向是只要說得出,就做得到的。

萬世遺只有趕緊跳下來,攔住她,苦笑道:「我認得的女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個,你難道要把她們一個個全部殺了?」

丁靈琳道:「我只殺這一個。」

萬世遺道:「為什么?」

了靈琳道:「我高興。」

萬世遺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你究竟要我怎么樣?」

丁靈琳眼珠子轉了轉,道:「第一,我要你以後無論到哪里去,都不許甩開我。」

萬世遺道:「嗯。」

丁靈琳的大眼睛眯起來了,用她那晶瑩的牙齒,咬著纖巧的下唇,用眼角瞟著萬世遺,道:「還有,我要你拉著我的手,到鎮上去走一圈,讓每人都知道我們是~是好朋友,你答不答應?」

萬世遺又嘆了口氣,苦笑道:「莫說只要我拉著你的手,就算要我拉著你的腳都沒關系。」

丁靈琳笑了。她笑起來的時候,身上的鈴檔又在「叮鈴鈴」的響,就像她的笑聲一樣清悅動人。

烈日。

大地被烘烤得就像是一張剛出爐的面餅,草木就是餅上的蔥。你若伸手去摸一摸,就舍感覺出它是熟的。

馬勞鈴打著馬,狂奔在草原上。

草原遼闊,晴空萬里。

一粒粒珍珠般的汗珠,沿著她纖巧的鼻子流下來,她整個人都像是在烤爐里。

她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是個多么可憐的人,她忽然對自己起了種說不出的同情和憐憫。

她雖然有個家,但家里卻已沒有一個可以了解她的人。

沈三娘走了,現在連她的父親都已不在。

朋友呢?沒有人是她的朋友,那些馬師當然不是,萬世遺……萬世遺最好去死。她忽然發覺自己在這世界上竟是完全無依無靠的。這種感覺簡直要令她發瘋。

第二十四章烈日照大旗

「關東萬馬堂」鮮明的旗幟又在風中飄揚。

你若站在草原上,遠遠看過去,有時甚至會覺得那像是一個離別的在向你揮著絲巾。

那上面五個鮮紅的字,卻像的血和淚。

這五個字豈非就是血淚交織成的。

現在正有一個人靜靜地站在草原上,凝視著這面大旗。

他的身形瘦削而倔強,卻又帶著種無法描述的寂寞和孤獨。

碧天長草,他站在這里,就像是這草原上一棵倔強的樹。

樹也是倔強、孤獨的。卻不知樹是否也像他心里有那么多痛苦和仇恨?

馬芳鈴看到了他,看到了他手里的刀;陰冷的人,不祥的刀。但她看見他時,心里卻忽然起了種說不出的溫暖之意,就仿佛剛把一杯辛辣的苦酒倒下咽喉。

她本不該有這種感覺。

一個孤獨的人,看到另一個孤獨的人時,那種感覺除了他自己外,誰也領略不到。

她什么都不再想,就打馬趕了過去。

傅紅雪好像根本沒有發現她——至少並沒有回頭看她。

她已躍下馬,站著凝視著那面大旗。有風吹過的時候,他就可以聽見她急促的呼吸。

風並不大。烈日之威,似已將風勢壓了下去,但風力卻剛好還能將大旗吹起。

馬勞鈴忽然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傅紅雪沒有聽見,他拒絕聽。

馬芳鈴道:「你心里一定在想,總有一天要將這面大旗砍倒。」

傅紅雪閉緊了嘴,也拒絕說。

但他卻不能禁止馬勞鈴說下去。她冷笑一聲,道:「可是你永遠砍不倒的!永遠!」

傅紅雪握刀的手背上,已暴出青筋。

馬勞鈴道:「所以我勸你,還是趕快走,走得越遠越好。」

傅紅雪忽然回過頭,瞪著她。他的眼睛里仿佛帶種火焰般的光,仿佛要燃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