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守則【清歌一片】_分節閱讀_4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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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虛晃一招想掉頭,卻聽見對方的陣營里鼓點大作,然後,他的隊伍兩側殺出了密密麻麻的伏兵,兩軍很快就纏斗到了一起。

這不是他要的。

「鳴金,撤退!」

他大叫,但是晚了。對方逼迫得很緊,而且左右中三路在慢慢地合壓過來,他的部屬已經無法全身而退了。

他的最後一戟,重重削在了對方的馬腿之上,一陣嘶鳴聲中,步效遠騰身從馬背上躍了下來,落到了地上。他微微冷笑,一扯馬韁,揮戟挑開了攔住自己的一個士兵,從他身上踏馬而過,夾緊馬腹往回跑。

步效遠發力急追,前面的吳拓策馬狂奔,不時有士兵被他的馬踩踏在腳下或是撞飛出去,再前面的士兵看見了,紛紛恐懼地讓開了一條道。

步效遠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目眥欲裂,劈手從邊上一個有些嚇呆了的吳拓士兵手上奪過了一把薄刃彎刀,飛了出去。

彎刀咻咻地打著旋,閃電般地追了上去。

彎刀削斷了吳拓身下馬匹的一只後腿,後勁未歇,嵌在了前腿之上。吳拓從馬上被甩了下來,一陣天旋地轉,張開眼,那張仿佛不帶一絲情感的年輕的臉龐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頭上,冷冷地看著他。

***

「誰指使你這么做的?他們現在在哪里?」

吳拓被綁住帶回受訊的時候,步效遠第一句就這樣問。

他閉上了眼睛不答,耳邊一陣刀鋒過去的冰涼之意,並不疼痛,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看到地上已經多了只耳朵,自己的肩膀上正一滴滴地在淌血。這才感覺到了那種尖銳的疼痛,不可置信地咆哮了起來。

「你不說,再割掉你另一只耳。再不說,割掉你鼻子。然後是身上一片一片的肉。唯獨留下你的眼睛和舌頭。眼睛讓你看到你自己生不如死的慘狀,舌頭給你機會說話。」

「我從前是屠夫。屠牲的手段,天下再沒有人能比過我。我不想讓你死的話,哪怕你的胸膛被刀削去了層層的肉,薄到能看見里面的肝臟在跳動,你也絕不會死去。」

吳拓看著這個手握滴血的尖刀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不寒而栗。

他的眉正緊緊皺在一起,俯視的目光卻讓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頭待宰的豬羊。

五十二章

北夏元炬!

吳拓被帶了下去,步效遠很快就從驚怒中恢復了過來。

早在去年秋天出兵西戎的時候,他就從魯大將軍的口中依稀知道了件事,西戎之所以敢這樣和中昭公然對抗,光有姬如流一人的勢力還不夠,背後必定還有另一股力量在支持,很有可能就是北夏。

北夏正當崛起,勢力如日中天,暗中勾結姬如流一群圖謀不軌也是可能,只是為何如今竟敢做出劫持昌平公主的舉動?中昭雖有些垂暮之態,但也絕非是人能輕易下口的。

驛館前的探子、吳拓的調虎離山、王宮里的地下密道……

就在自己的渾然未覺的時候,一個針對昌平的陰謀原來已經在周密地部署了開來。

這已經是昌平被擄走的第七天了。按照吳拓的供述,他只是被北夏世子派來的人命令拖住自己至少半個月,至於目的是什么,他並不清楚。

步效遠知道他並沒有撒謊。按照腳程計算,從西戎到北夏,恰好差不多也就是二十天的路程。如果不是他中途覺察異狀趕回戎陽,等他知道這個消息時,昌平人就已經在北夏國境了。

步效遠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猛地站了起來。

***

西戎與北夏之間有條古道,也是最近的一條道路。擄了昌平的人不會想到他現在就會追了上來,必定會抄這條近道。

步效遠脫卸下了盔甲,纏裹好了刀刃,命令副將率了士兵一道上路以備後應,自己仍是帶了那五十人的飛騎衛隊和西戎派來的向導先行出發。

這條古道是商人來往於西戎與北夏之間而開辟出來的一條商道,十幾年前曾繁華一度,駝鈴聲聲,只是近幾年西戎戰事不斷,這才荒蕪了下來。頭兩天還偶爾能看到些人跡,等到了第三天出了西戎的國境,四顧就是一片渺無人煙的丘陵和荒原。

風沙很大,路上並沒有留下什么明顯的馬蹄和車輪印記,只是不斷尋到有馬糞拋落在地。開始兩天的已經有些板結,到了第三天,第四天,看到的馬糞就還帶了些濕潤的痕跡。然後第五天暫時停下來歇腳的時候,去看路的向導一邊費力咬著手上的硬餅,一邊氣喘吁吁地跑到了步效遠面前,遞過來一塊東西。

「丟在路邊,被沙土埋了一半,還好顏色鮮亮。」

桃粉的絲綢布料包裹住了一塊孩童拳頭大小的石頭,打了個緊緊的結,邊角還有被拉脫的綉線在隨風飄動。

是她的肚兜!那個曾送給他,後來又被她收回的肚兜。他一眼就認了出來!有次兩人一起之時,他曾問過那肚兜的下落,她啐了他一口,笑說已經丟掉了。他信以為真,心中有些遺憾,只沒想到她竟然是在哄自己,在那個被擄走的夜晚竟然還穿著它!

步效遠的心猛地跳了起來,一把接了過來展開,發現這不是一件完整的肚兜,只是從上面撕下的一塊布料。

沒錯。他追的路並沒有走錯!她就在前方。這一定是她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丟下的記號,希望能被他發現!

但是現在,她還好嗎?

步效遠把石頭扔掉,把肚兜的布片放進了自己的衣襟里,與他的胸膛緊緊貼著,猛地站了起來。

「公主就在前面,我們還要再加快趕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