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守則【清歌一片】_分節閱讀_5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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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一句,她驀地提聲,清朗之音,仿佛在大殿朱梁宸拱之上回旋,余音不斷。

第六十章

仿佛一場瘟症在蔓延,原本一直聚在姬弗賀身邊的大臣們四顧相看,慢慢後退,緩緩地,到了最後,姬弗賀的身邊只剩下了幾十個衛士和王登。

「朕的皇妹已經瘋了,在胡言亂語來人,快給我把她捉住,朕要讓最好的太醫讓她恢復神志」

姬弗賀舉高手中的佩劍,厲聲大叫,眼睛睜得滾圓,眼神若厲鬼般幽暗。

他身前的衛士朝前動了幾步,帶了些猶疑,魯鹿一個大步到了目平的身前站定,衛士齊刷刷停住了腳步。

「大家聽著,快給我頂住。叛賊魯鹿若是得手,你們都死無葬身之地。抓住魯鹿,陛下賞金一千,封爵進位!」

王登大聲吼道。

原本已經停了手的都尉兵將聞言,再次蠹蠹欲動,兩邊剎時在此刀劍對峙。

王登微微松了口氣。

好在今早消自得的早,他有所准備,調來了都尉兵馬。姬弗賀坐上天子寶座已是定局,只要斷了都尉兵將的後路,再許以高官厚祿,一番拼殺,誰輸誰贏還難說。

「王登,昌平若在胡言亂語,那么朕呢,朕的話又該當如何?」

熟悉的,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昌平的臉上現出一抹狂喜,猛地回頭,看見自己的母親正坐在一架輦輿之上,在一群宮人和武士的簇擁下飛快而來,身邊大步行來的,正是步效遠。

「陛下在此,誰敢妄動——」

步效遠大聲喊道。

百官驟然色變,也不知誰帶的頭,除了姬弗賀和王登,紛紛伏地,山呼萬歲。

「逆子,朕憐你自小體弱,自問待你親善,不想你卻反噬於朕,謀朝篡位,逆子你可知罪?」

坐在輦輿中的女皇面沉如水,目光凌厲。這半年的幽禁,仿佛並未消磨掉她往日的氣神。

姬弗賀渾身抖如篩糠,叮一聲,手上的劍落在了平滑如鏡的烏磚之上,慢慢地跪了下去。

「母親,求母親憐惜孩兒……」

姬弗賀一跪到地,嗚咽不止,抬起頭時,已是淚濕滿面,跪行著朝女皇爬了過來,直到她的腳下,伏地痛哭,「母親,孩兒和皇兄皇妹一樣,都是父皇的骨血,為何偏偏孩兒卻命定不壽?孩兒不甘心,這才放手一搏。一世本就苦薄,冉不親歷這人間至高的滋味,孩兒就是死了也不甘心。孩兒如今知罪了,求母親饒我……」

「你這逆子,你反噬朕,朕尚可饒你,只你有兩樁罪,卻決不能姑息。一是手足相殘,二是通敵叛國。朕若因了母子之心饒了你,有何面目去見天下之人?」

女皇神情沉郁,說到最後,凌厲之意,已是溢於言表。

姬弗賀痛哭流涕,又跪行到邊上立著的昌平身邊,伸手抓住她的裙裾,哀求道:

「昌平,母親自小就最疼你,求你代二哥哥向母親求情……」

昌平低頭看他,嘆了口氣:「二皇兄,若是尋常之罪,不用我求,母親自然也會饒你。」

姬弗賀松脫了手,慢慢站了起來,眼中一道精芒一閃而過。步效遠一直望著他二人,突感不妙,搶身向前,卻已是遲了一步,見姬弗賀竟從袍服之下突然抽出一把短刃,一下已是抵在了昌平脖頸之上,人也轉到了她身後,牢牢架住。

這一變故,卻是出人意料,女皇大驚,怒道:「孽子,你做什么!」

姬弗賀陰沉著臉,一手勒住昌平,一手的刀架在她脖頸上,拖著她強行朝殿外退去,嘶聲叫道:「都讓開,誰敢靠近,我就和她同歸於盡!」

兩邊衛士不敢阻攔,紛紛讓退,步效遠怒吼一聲,追上了兩步,卻見姬弗賀大笑道:「步駙馬,你再上前一步,我的刀可就不認人了。」

步效遠雙目睚眥欲裂,卻是硬生生停了腳步,眼睜睜看著昌平被他拖行倒退著出了太和殿,直到背靠在甬道邊的一座白石獅像之上。

「逆子,你若敢傷昌平一分,朕必將你」

女皇猛地站了起來,腿一軟,卻是又無力地跌坐了回去,聲音顫抖,極是惶急。

姬弗賀哈哈大笑起來,「陛下,你要將我如何?以我之命換你女兒之命,又有何憾?就是你,從今往後只怕也永遠無法站立,不止你的腿,慢慢地你的人也會軟下去,直到最後,除了你的眼睛還能動,你的全身都將軟成一灘爛泥!陛下,我其實不該稱你母親,我的母親是宮中的蘭妃,當年因為得我父皇的寵,在生我的時候被你害死的蘭妃!父皇逼你用你的親生兒子立下毒誓不許加害於我,我這才成了你的兒子,受你撫養。陛下,我為什么生來不壽?都是我親身母親在生我時被你殘害所致的!你以為我會永遠被你蒙在鼓里?你錯了。這么多年,我隱忍了下來,為的就是有一天能拿回屬於我的一切!我本來已經成功了,只是天不助我,有能奈何!我死就死了,有你的寶貝女兒隨我一道死,又有何憾?留下你,等你全身動彈不得躺那里像一堆爛泥的時候,你括著還不如我這樣死去!」

姬弗賀目露凶光,狀似瘋狂。

女皇面色鐵青,大口喘息著,卻是說不出話來。

步效遠靠近了些,目光掠過並無懼色的昌平,兩人四目瞬間交錯而過。

「姬弗賀,你要如何,都隨你就是,這里的人,絕不敢傷你一寸,你也不要傷了她。」

他凝視著姬弗賀,慢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