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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星故意頓了頓,才道:「所以,我絕對不會投靠李閥。」

李志大驚道:「這是為何?」

韓星淡笑道:「因為沒意思,要是我幫李世民的話這場逐鹿天下的游戲就太沒意思了,玩游戲應該有些難度的。再者,李家是傳統的閥門世家,若他們得了天下,必定會按照那固定的模式去建立他們的國家,而我對那儒家傳統制度不怎么喜歡,我若要改變這個制度,勢必不能投靠那些門閥。」

李志聽到韓星把逐鹿天下當作游戲,心中有些不悅,但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道:「韓兄,似乎並非支持儒家學說吧。」

韓星搖搖頭說道:「嚴格說來,我應該是諸子百家的傳人吧。」

韓星想起自己無端得來的魔門邪帝身份,還有魔門的來歷。

李志聽到『諸子百家的傳人』也想到她極之仇恨的一個門派,眼中寒光一閃,試探道:「韓兄好像非常討厭儒家?」

出乎李志的預料,韓星搖搖頭道:「不,我其實也並不討厭儒家,只是覺得儒家用錯地方了。儒家作為個人修身的道德標准,那絕對是我見過最高最完善的道德標准,但要是拿來治國,卻頗為不當。所以我其實並不討厭儒家,反而有些可憐儒家,還有它的創始人孔仲尼。」

李志聽到韓星恭維儒家的話,頓時放下了心,覺得韓星絕對不是那個門派的人,因為那個門派的人絕對不可能推崇儒家的。只是聽到韓星後面的話,心中奇怪,問道:「這是為何?漢武之後,歷代用儒,可見儒學不凡。再者,儒家的地位那么高有什么好可憐的?」

「儒家有士農工商之分,李兄以為然否?」

韓星忽然問道,眼中卻是露出淡淡的精光望著李志,李志心頭一震,此時方才發現眼前的男子竟是一個高手,心中暗道:「他是如何收斂氣息的?」

若非這個男子眼中露出的精光,李志還以為這個男子不過是個秀才般的文人,當下問道:「韓兄以為不妥?」

「掉過來還差不多。」

韓星隨意道,也不等李志提問,隨即便道:「興商,以利刺激百姓發明更多巧妙的工具,來生產商品,從而促進工業的發展。而工業的發展能提高農業效率,而那些士子只需要稍微調到其中一些矛盾就可以了,要他做的其實並不多,因此士如何能居四者之首。」

李志顯然是初次聽到這樣的理論,而且好像有些道理,一時之間也不好評論,於是又問道:「那韓兄為何又可憐儒家,自漢武後,歷代用儒,儒的地位那么高,還有什么好可憐的?」

韓星並不直接回答,而是道:「我並不討厭儒家還有孔子,但卻非常討厭一個自稱儒學大家的人——董仲舒。」

李志一聽到韓星說討厭董仲舒,心中放下的心,又再提起來,那個門派的人恐怕恨董仲舒恨的要死吧,「這是為何?」

韓星答道:「當年董仲舒獻『天人三策』,逐有漢武大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這雖然大大提高了儒家的地位,但實際上卻是把儒家給毀了。」

看到李志露出不解的神情,韓星解釋道:「董仲舒為了迎合漢武帝方便統治萬民的心,斷章取義,曲解其意,將儒家改得面目全非。若孔子看到自己創立的儒學,變成今時今日的模樣,恐怕會氣死吧,哦,不,他已經死了,應該是氣活才對。」

李志想不到韓星還有這樣的幽默感,不過她已經完全把心放下來了,韓星討厭董仲舒的原因,原來不是因為百家被罷黜,而是因為董仲舒曲解了儒家,韓星他反而對『罷黜百家』的事好像沒什么氣憤的,應該不是魔門的人。

她又哪里會知道,韓星的確是魔門的人,而且還是魔門的邪帝,在魔門里面地位尊崇,只不過韓星對魔門沒什么歸屬感,而且對那什么『諸子百家』的學說其實所知不多,反倒是語文課的時候學了幾篇《論語》也覺得里面的道理確實有些道理。

李志雖然對韓星的話並不全部理解,但也聽得頗為入神,又問:「韓兄,你為何不說說這些政策的漢武帝呢?韓兄討厭漢武帝嗎?」

韓星搔了搔頭道:「漢武帝……這個人我評論不了,但我對這個人倒沒什么厭惡的,反而有些欣賞。」

漢武帝這個人說他是暴君,說他窮兵黷武也行,他花光了文景二帝那近百年的積蓄來攻打匈奴,將匈奴打殘了,可匈奴只過了幾十年便優養生息,再次來犯,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值。只是那句『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卻又將我大漢民族的氣節給打了出來,任何漢人只要一聽到這句話都會為之熱血沸騰。

韓星想了想覺得還是評論不了,搖搖頭道:「漢武帝這個我評論不了,我只肯定他只是在利用儒家,那些儒家的著作,恐怕他本人是不屑一顧的,不止如此,恐怕之後的皇帝也是如此,恐怕大部分連《論語》都沒有看完。」

韓星不著痕跡地又將話題打了個圈又回到原來的話題,那個李志果然順著韓星話題,問道:「韓兄此話何解,自漢以來,為帝者均實行儒家政策,怎么又變成對儒家不屑一顧了?」

韓星搖搖頭,喝了一杯茶,說道:「儒家講究修身,增加自身的修養,以仁教化萬民,那么歷朝又為何修訂律例?又如何依法治國?」

李志目光中閃爍著灼灼的精光,望著韓星,說道:「韓兄以為如何?」

「歷朝以來不過是外儒內法,披著儒家之外衣,行法家之言。」

韓星之言如同一陣轟雷落在李志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