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爆發了,直接沖到樓下的煙店,買了包esse,拿回家,一根一根地抽著。
雖然煙的味道很淡,可依舊將喉嚨熏得不成樣子。
當一包煙抽完了,我也冷靜了下來,做出個決定--明天的事情還是明天想吧,今天就睡覺。
於是,我翻出安眠葯,抓了一把,合著清水吞了。
第二天醒來,頭昏腦脹的,慢慢睜開眼,發現溫撫寞不知何時坐在了我的床邊。
我撐起身子,剛想開口,卻發現喉嚨又腫又痛。
一定是昨天抽得太猛了。
溫撫寞將我扶起,皺眉關切地問道:「你怎么了?」
其實,我很想拉著他,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戰略威脅他,用將眼淚鼻涕擦在他身上的方式來肆虐他,逼他說出實話。
你喜歡的人究竟是誰?
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為我的頭發讓你想起了安馨?
我們是不是要分手?
可是我不敢。
我怕得知真相之後,我們便再也無法待在一起。
我害怕。
我害怕失去他。
溫撫寞的手,那干凈,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一下下,撫摸著我的臉頰。
他問:「是不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
他的眼睛,如春水般溫柔,我沉浸其中,不願離開。
算了,溺死為止。
於是,我環住他的腰,什么也沒有再問。
但心中有了根刺,之後,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稍不留神,動作大點,便會再次穿入皮肉,痛不可當。
和溫撫寞在一起時,快樂便不再那么純粹。
從此,我很怕他摸我的頭發,總覺得,那是他懷念安馨的方式。
畢竟演技還是不行,雖然努力保持平靜,但旁人還是看到了我的悶悶不樂。
就連童遙有次也跑來問我,說:「你最近怎么都不開心啊?」
我長嘆口氣,道:「我便秘啊。」
他仔細打量了下我的臉,道:「嗯,看得出來,果然是一臉大便相。」
我一腳把他踹開。
添亂的家伙,思想有多遠,給我死多遠。
既然童遙都看出來了,那溫撫寞自然也起了疑心。
可他性格就是這樣,不管遇到什么,總是把話埋在心里,自己卻什么也不說。
仔細想想,和我一樣。
這樣悶騷的兩人,終究會出事。
我開始無緣無故地發脾氣,溫撫寞不習慣和我吵,於是我們之間便只能冷戰。
這樣的日子持續到大一下學期的暑假,那次,我們冷戰的時間很長,一個星期都沒有再聯系。
我整天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渾身無力,就盼著溫撫寞能夠打來電話。
終於在這天,電話響了,但卻是溫撫寞媽媽打來的。
那時,溫撫寞已經將我介紹給了他的家人。
溫撫寞的爸爸是高級工程師,平時工作挺忙的,但人很和藹,並且是位帥大叔,溫撫寞的基因大多是從他的身上遺傳的。
溫撫寞的媽媽則是家庭主婦,沒事就在家里邀朋友搓麻。
我從小熟練麻技,和溫媽媽打時,總是故意放水,讓她贏,逗得她開心極了,所以一旦她們幾個麻將搭子聚不齊,就一個電話將我抓去,陪著玩。
所以這天,也是這個情況,溫媽媽讓我去陪她和另外兩名好友打成都麻將。
我想了想,覺得這是個下台階的好機會,便去了。
到了那,卻發現溫撫寞不在家,頓時有些失望,心情郁郁。
所謂情場失意,戰場得意,我這天的手氣特別好,沒多久面前就贏了一堆的錢。
當然,女人打麻將,免不了八卦。
麻將桌上,三位阿姨將自己最近聽說的大新聞全說了出來。
誰家的丈夫包了二奶啊,誰家的老婆紅杏出牆啊,誰家的狗在鄰居門前撒了一泡尿啊,她們全知道得一清二楚。
聊著聊著,話題就回到我身上了。
其余兩位阿姨曖昧地笑著問我和溫撫寞准備什么時候結婚啊?婚後准備要幾個小孩啊?
我實在不知怎么回答,只能裝小家碧玉,做害羞樣。
最後還是溫媽媽幫我解圍,大手一揮,道:「嗨,他們年輕人的事情,交給他們去辦,我們只享受搓麻就好。」
那兩位阿姨忽然想起來,問道:「咦,你們家撫寞去哪了?」
溫媽媽摸起一張牌,漫不經心地道:「不是安馨回來了嘛,他這幾天都在陪她……誒,二筒,我杠一個。」
聽見那個名字,我的心,頓時糾結成了一團,泛起了刀割似的痛,而整個人,像被潮水劈頭蓋下一般,打得暈頭轉向。
隨風往事(二)
溫媽媽眼尖,看見我臉上變色,忙解釋道:「哦,安馨和撫寞從小一塊長大,還算是他的干姐姐呢。」
我努力地作出輕松的笑容,接著摸起了一張牌。
平時的我,只要用手指撫摸下牌面,便知道那是張什么牌,但這一刻,我腦袋是一片混亂,什么也摸不出來。
於是,我將牌翻了起來,可還是看不見。
我再也看不清自己面前的牌。
於是,我隨手丟了出去。
那是張好牌,我的下家馬上就碰了,並且笑著說她已經聽牌了。
安馨回來了,我想。
原來這些天溫撫寞一直陪著她,我想。
為什么他不告訴我呢,我想。
仿佛是嫌我不夠混亂似的,阿姨們又開始八卦,不過這次的對象是安馨:「對了,聽說那安馨和未婚夫解除婚約了?」
「真的嗎?她那個未婚夫聽說是名門子弟,長得一表人才,並且還是名大律師,怎么會分手呢?太可惜了。」
「不過安馨也不錯啊,長得這么漂亮,家里條件也好,人又能干,配那人也不遜色。」
「哎,這些年輕人的事情,一天一個樣,比麻將還復雜。」
我的眼睛,認真地看著面前的牌,我告訴自己,寒食色,你要專心,靜下心來,你會贏的。
但卻是徒勞,她們的話,擋住了我的視線。
安馨是單身了,我想。
溫撫寞也長大了,我想。
或者林菲雲的話是對的,我想。
正在這時,門開了,溫撫寞和一位高挑的女子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