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我那時刻都容易升起的欲火。
冰涼的啤酒,在唇舌間徘徊一陣,最重滾過咽喉,落在了腹中。
欲火是澆滅了,但是怒火卻上來了。
我知道,我自己是醉了。
我一醉了之後,並不是不省人事,腦子里反而異常清醒,敢做一切平時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所以,我頭不梳,臉不洗,牙不刷,衣服不換,直接穿著拖鞋,手里拿著一瓶啤酒走了出去。
目的地很明確——盛悠傑家。
出門,伸手,攔了輛出租。
那司機哥哥眼神不好使,非等我上車了才瞅著我不對勁,以為我是神經病,於是,邊開車邊膽戰心驚地問道:「小姐,你們住的地方是不是有很高的一排圍牆,那圍牆今天是不是垮了,你是不是從里面逃出來的?」
我直接想用手中的空酒瓶對准他的腦袋瓜子給砸下去,但想想自己不會開車,於是,便決定到了目的地再砸。
但下了車,才轉身去砸時,那司機哥哥跑得快,車錢都不要我的,就直接跑了。
我提著酒瓶,一步三晃地走在路上。
前面花壇邊,突然出現了四個混混模樣的人。
每個人的頭發都染成五顏六色,並且還燙成佛祖光圈一樣,在腦袋瓜子上詭異地直立著。
遠遠地看見我,那四雙眼睛一亮,為首的那個道:「噢,上!」
注意,這個「噢」是四聲,充滿了激動的思想感情。
然後四個人就淌著口水向我跑來,看樣子是要對我進行弓雖.暴。
我將手中的酒瓶掂了掂,覺得還是可以砸破兩個人的腦袋,剩下的兩個,一個用重踹小機機,一個用猴子偷桃,估計還是可以擺平的。
但是,四個小混混沒有給我這樣的機會。
在跑到離我三米遠的地方時,他們生生地剎住了車。
因為這個距離,剛好可以看清我滿頭亂發,滿眼眼屎,滿臉油光,以及聞到我的滿身惡臭。
然後,為首的那個混混悻悻地搖搖頭,道:「噢,撤。」
這個「噢」是一聲,充滿了失望的思想感情。
稀里糊塗的復合
居然被三個頭上抹了五斤強力膠大半夜假扮佛祖的小混混給嫌棄里,我寒食色郁悶得厲害。
我腹中一熱,睚眥欲裂,非常想沖上去用啤酒瓶子插進他們的菊花,接著旋轉三百六十度。
但扳開手指算了算,他們四朵菊花,我手上才一個瓶子,不夠。
怕他們嫌棄我厚此薄彼,想想還是算了。
於是,我繼續一搖三晃地走到了盛悠傑的樓下。
他家窗戶緊閉著,黑漆漆的,估計盛悠傑現在正在被我中用右手解決自己的生理需要。
居然一腳把我踹了,自己太陽自己 ,盛悠傑你夠狠!
越想越氣,酒精混合著卵細胞上了腦子,我一個把持不住,直接將手中的啤酒瓶子向著盛悠傑的窗戶砸去。
「嘩啦啦」一聲,玻璃碎裂,在這萬籟俱寂的時刻,這聲音異常響亮。
我說過,我都卵細胞上腦了,還有什么是做不出的啊。
於是,我扯著嗓子喊道:「盛悠傑你個王八蛋,你生兒子沒菊花,不,錯了,你生兒子全身都是菊花!你生下來不僅沒子宮,你還沒事就自宮!你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沒打到,反被人家泡!你星雲鎖鏈,褲襠開線,機機露出,被我看見!天馬流星拳,你每天練猴拳!廬山升龍霸,你家廁所大爆炸!你不打扮比鬼還難看,你一大半鬼都要癱瘓!你好,你好得不得了,你燒水洗澡!你天真活潑,傻逼截截。你從小缺鈣,長大缺愛,腰系麻繩,頭頂鍋蓋,你以為你是東方不敗,你是你是哈批二代!」
現在不是流行說唱嗎?
意思就是,說了就要唱。
於是,我就開唱了。
「在那風雨中,盛悠傑騎著爛摩托,一邊飆,一邊笑,忽然掉進糞坑鳥!」——鄭智化《水手》。
「太陽出來盛悠傑爬電桿,爬上了電桿他摸電線,一摸摸到了高壓線啊,把他送到了閻王殿!」——火風《大花轎》。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么背上炸葯包?我要去炸人,誰也不知道,開一槍,放一炮,轟隆一聲盛悠傑不見鳥!」
正當我唱得盡興,一盆水「嘩啦啦」地倒了下來。
雖然我寒食色醉得搖搖晃晃,但平時功力不錯,還是成功地躲過了。
不過那水落在地上,濺了一滴在我手上,仔細一聞,發現一股子酸味。
我趁著酒蓋了臉,大罵道:「咋個這么沒素質啊,居然倒洗腳水,你有本事扔刀子啊!」
話音剛落,一把賊亮的閃著寒光的菜刀就這么從天而降,插在里離我0.5米遠的地方。
我的卵細胞被嚇得迅速回歸原地,等待她家的精子弟弟來相聚。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人的聲音:「食色?」
那個人的聲音,我熟悉得很。
不管是他在床上的呻吟,還是在廁所努力地哼哼唧唧排除廢料,我都認得。
沒有錯,那聲音就是盛悠傑發出的。
頓時,我心里慪得滴血。
原來剛才我扯著嗓子,又罵又唱,鬧了半天,這廝居然才剛回來,那不是什么都沒聽見?
我心里那個恨啊,就像是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把一絕色美男給迷暈了拋在床上,剛扒下那大名鼎鼎的ck內褲,還沒來得及嘗嘗味道,樓下的喬幫主就帶著兄弟們撞開我的門,說我非法嫖娼,罰款五千大洋,外加蹲局子十天那種恨意。
於是我,我轉過頭,抄著手,抖著腳,斜著眼睛覷這盛悠傑,打個酒嗝,問道:「這么晚了,你去哪里晃悠了?為什么不在家里等著我來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