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是沉睡中的小乞丐。
他的睡容非常安詳,臉頰還是一如既往的水嫩,像是新生的柳枝,輕飄飄地撫在人心上,癢癢的。
他的嘴唇,水潤中泛著柔和的光,吻上去,一定是種清新的薄荷氣息。
他的頭發,漆黑柔軟,細致光滑,散落在臉頰邊,讓人伸出想撫摸的遐思。
我真的伸手,撫摸了他的頭發,一下一下。
接著……再拿起旁邊的一本精裝書,狠狠地向著小乞丐的後腦勺給砸下去。
隨著一聲悶哼,我成功地將小乞丐給敲醒了。
憤怒地睜眼,看見是我,小乞丐愣住了,像是看見了從天而降的仙女姐姐。
好,我承認誇張了一點。
其實,他吃驚的樣子,更像是看見了一個拿著掃把,長著個大大鷹鉤鼻,門牙缺了一顆,滿臉皺紋的巫婆。
小乞丐是愣住了,像中了定身咒一樣坐在床上。
但是我沒被定住,所以,我繼續拿著書猛k他的腦袋瓜子,連k還邊罵道:「你個死小孩,一聲不響就跑出去,你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我和喬幫主找了你一個星期,到處跑,就怕你被小販子給拐賣到山區了。結果呢,你居然給我在這里好吃好睡,屁事沒有!你打個電話通知我們報一聲平安不行嗎!?你睡,你睡,我讓你睡!」
小乞丐的腦袋瓜子就這么被我砸得東倒西歪的。
等砸了差不多二十多下,砸得小乞丐的腦袋成了多邊形時,他像睡醒了似的,猛地醒悟過來,一把抓住我拿書的手,怒吼道:「老女人,很痛的,別砸了!」
「不痛不足以平息我心中的怒氣!」我掙脫開他的手,繼續砸。
到了最後,小乞丐的怒火被敲起來了。
他倏地抓住我的雙手,將我給壓在了床上。
我的雙手,被他禁錮在自己的頭頂。
他壓在我身上,低頭看著我。
我們身體的某一處,相互碰觸著。
這是個經典姿勢。
小乞丐看著我,那眼神,像是一泓春水,想要溺死人。
他的眼睛,璀璨若星,清澈干凈。
「我不聯系你,是因為,」他的聲音異常低柔:「是因為我不敢聯系你……我怕見到你……我怕你再也不理會我,怕你討厭我……寒食色,你,你討厭我嗎,在我對你做了那件事後?」
我深深地看著他,然後,緩緩說道:「小乞丐,你小弟弟搭帳篷了。」
我說的是實話,我們的這種姿勢,直接讓小乞丐的命根抵住了我的小妹妹。
所以,命根也一點點地開始搭起了帳篷。
聞言,小乞丐整個人都熟透了,耳朵都紅得透明。
他立馬放開我,坐起了身子。
樣子確實可愛。
雖然剛才我的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小乞丐那偷偷違章蓋房的小弟弟身上,但是,也確實有將他的話給聽進心里。
我認真地回答非所問了他的話:「我不討厭你。」
「真的嗎?」小乞丐眼睛亮了,眸子閃現著清麗的光。
「那天的事情,其實是我挑起的。」我道:「是我先調戲你的,不是嗎?」
小乞丐微微垂著頭,睫毛黑細卷翹,皮膚有著玉的質感,瑩潤透明。
我繼續道:「小乞丐,其實,是我的錯,真的,是我的錯。我寒食色就是一個女流氓,一個女無賴,每天沒事就思考著怎么吃美男的豆腐,所以沒事就掐你的屁股,揪你的咪咪。不過上次,你也算是吃回來了,雖然我的豆腐沒你嫩,但嫩豆腐,好豆腐,只要能吃到就是好豆腐……」
「我喜歡你……」小乞丐的聲音低低的,在整個房間中幽幽地徘徊:「我,真的喜歡你。」
小乞丐臉上那桃花般的粉嫩慢慢地飄到了我臉上。
聽著這青澀的表白,我這老臉,也慢慢地紅了。
娘親咧,這朵桃花,真嫩。
可惜,我不是化肥,我是條大蛀蟲。
於是,我甚誠懇地對小乞丐說道:「我也喜歡你,但是,是那種弟弟般的喜歡。易歌啊,你長得好,家境也好,性格也好。但是,你才17歲,我下不去手的……好,我承認是對你下過手,但那是輕手,無傷大雅的那種,不是重手,我要是對你下了重手,你能活過幾天啊。」
「你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小乞丐似乎是鑽進了胡同里,執拗地說道::「那么,你願意等我嗎?等我成年,等我到了你認為適合的年齡。」
我搖搖頭。
沒有一刻的猶豫。
「易歌,我真的無法對你保證什么。」我道:「事實上,在感情這種事情上,任何人都無法保證什么。沒有人該等誰一輩子,也沒有誰是非誰不可。感情這種事,靠的就是機緣。最後和你待在一起的人,很多時候,並不是你的刻骨銘心。」
小乞丐依舊是垂著頭,眉目分明的臉,此刻蒙上了一種郁郁。
良久,他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忽然抬頭,眼神霍亮,道:「我不需要你等我,但是,我會等待的。等我到了適合的年齡,我會重新開始追求你,那個時候,你再也不能拒絕我!」
其實,一直到剛才,我都在對小乞丐和雲易風是親兄弟的這一事實感到懷疑。
主要是,兩人外型差太多了。
但是現在,我確實了,小乞丐的血液中,也有那種霸道的氣質流竄。
其實,能被一朵嫩桃花纏上,也是一種榮幸。
並且,誰又知道以後會發生什么呢?
於是,我點頭:「好,那時候,我鐵定不會拒絕你。」
說完之後,忽然有種暈陶陶的感覺。
開始還在擔心倘若童遙在35歲之前就結婚了,撇下我一人該怎么辦。
現在,是雙保險了。
我心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