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食色_分節閱讀_130(1 / 2)

吾乃食色 撒空空 1652 字 2021-04-29

聽到此,我開口,蒼白地問道:「為什么,六年了,為什么他沒有聯絡過我?」

為什么,在那段時間中,在我痛不欲生的時候,溫撫寞沒有一點表示。

「他給你寫過很多封信。」安馨道。

「不可能。」我矢口否認,「我從來沒有收到過。」

「因為,」安馨閉上眼,再睜開時,里面,覆蓋滿了一種復雜的黑色的情緒:「那些信,都被我給收了,並沒有寄出去……當時,他對美國的一切還不太熟悉,便拜托我幫他寄信。可是,我沒有這么做,我是卑鄙的,我想讓他留在我身邊。每天一封,撫寞寫了兩個月,六十二封信。我都悄悄看過,寫的全是回憶,回憶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件事,你的每一個表情,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到了第六十三天時,他放棄了。因為……我將那些信剪碎,做了手腳,偽裝成你寄來的樣子。」

安馨說,她永遠記得溫撫寞看見那盒「我寄來」的東西時的表情。

他的眸子里,有什么東西,熄滅了。

永遠,也沒有再點燃過。

放棄逃避

安馨說,這些年,她和溫撫寞,並沒有在一起過。

「很諷刺是嗎?當撫寞愛我時,我把他當成弟弟,而當我撫寞時,他卻當我是姐姐。」安馨苦笑。

「我們……都以為你們這些年在一起。」我道,聲音是直白的。

太多的感情積塞,出口的,只是直白。

「不,我曾經努力過,但是,已經沒有位置了。」安馨道:「他的心里,已經沒有了留給我的位置了。」

安馨說,後來,她父親被查處患了癌症,已經是晚期,他希望,能在去世前看著女兒有所依托。

為了讓父親地去,安馨請溫撫寞幫忙,辦了個假的訂婚宴。

沒多久,安馨的父親去世了。

「那時,我心中,還是殘留了一點小小的希望——或許,我和溫撫寞這次能夠假戲真做。可是,當他畢業之後,還是決定回來。我想,他還是放不下你。」

「怎么可能?」我的聲音很輕:「怎么可能?」

安馨陪著溫撫寞回來了,無論如何,她想親眼看見事情的進展。

回國之後,溫撫寞變得很忙碌,基本上沒再和安馨見面。

昨天,安馨許久沒見到溫撫寞,便約他在咖啡館中聊聊。

溫撫寞來了,看上去很開心。

「我問他原因,他說,他終於找到了那家刨冰鋪子。」安馨靜靜說道:「後來我從伯母口中得知,溫撫寞在這個星期中,天天不著家,就是為了尋找以前學校外的一家刨冰鋪子……我想,他是為了你。」

而那天,溫撫寞拿著刨冰來到我家後,被我厲聲罵了出去。

接著,他到酒吧中,大醉。

酒保從溫撫寞衣袋中找到手機,叫安馨接他。

「我去的時候,他正趴在吧台上,腦袋埋在手臂中。他閉著眼,在喃喃說著什么。我將耳朵湊近,聽見他在不停叫你的名字。」安馨的臉上,一種荒誕的微笑一閃而過:「食色,食色,食色……一遍又一遍。在那瞬間,我徹底明白,我和撫寞,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自己的行為,令人不齒,我也不想為自己辯解什么,我只是想向你說清事情的經過。」安馨看著我,聲音像絲縷一般,緩緩飄來:「食色,我對不起你和撫寞。」

安馨說,她幾天之後便會離開。

安馨說,希望我能慎重地重新考慮和溫撫寞之間的關系。

我的耳朵里,裝著她的話,像失魂的人偶一般回到了家。

我連自己究竟是走路回的家,還是坐車回的家,都已經不再記得。

我的神智已經渙散,我的動作完全是身體憑著過去的記憶做出的。

開門,脫鞋,放包,進廚房,倒水,喝下。

涼的水,順著喉嚨灌入,那溫度,漸漸擴散到全身。

我逐漸回過神來,眼角瞥見了一個影子。

緩緩地轉頭,看見了床邊沙發上坐著的童遙。

他看著我,右邊嘴角挑起:「怎么了?撞鬼了?」

他那張俏臉,在我的視線中,確實模模糊糊的,像是水中的倒影,不太真實。

如果是平時,我會尖叫。

我會略帶生氣地質問他為什么要嚇人。

我會告訴童遙,說我被他嚇死了很多很多白細胞,必須要他脫褲子給我看下小弟弟來壓驚。

但是今天,我什么都沒有做。

我只是目不斜視地走到床邊,「趴」的一聲,倒在了上面。

我的眼睛,看著天花板。

那種沉寂的白色,占據了我的全部視線。

「你怎么了?」童遙問。

聲音,已經沒有了那種輕松的戲謔。

我的思緒,此刻是聚集成一團的,在不停地膨脹,壓縮。

隔了許久,我才慢悠悠地開口:「童遙,剛才,安馨給我講了很多關於溫撫寞的事情。」

我看不見童遙的表情。

就連他的聲音,也暫時失蹤了。

但這樣的失蹤,沒有持續多久,童遙繼續問道:「她說了什么?」

「她說,那天晚上,溫撫寞不是刻意不來見我。她說,她和溫撫寞之間,並沒有什么,她說,在這六年之中,溫撫寞一直想著我。」

童遙沉默了。

我卻沒有沉默的打算:「童遙,關於這些,你都知道嗎?」

我記得,在溫撫寞離開之後,童遙尋到機會,便會問道:「想知道溫撫寞的近況嗎?」

難道,這些,他都知道?

不過,即使是知道,又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