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天王補心針」五字既被司馬林等聽了去,縱將王語嫣殺了,也已無濟於事,徒然更顯作賊心虛而已。
這當兒諸保昆全身冷汗直淋,腦中一團混亂,一回頭,只見司馬林等各人雙手籠在衣袖之中,都狠狠瞪著自己。
司馬林冷冷的道:「諸爺,原來你是蓬萊派的?」
他不再稱諸保昆為師弟,改口稱之為諸爺,顯然不再當他是同門了。
諸保昆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神情極為尷尬。
見識到楚霸王的武功,他可不敢再滅阿碧的口了,他在青城派潛伏多年,自然不是愚蠢之輩,知道剛才楚霸王已是手下留情了。
司馬林雙目圓睜,怒道:「你到青城派來卧底,學會了『破月錐』的絕招,便即害死我爹爹。
你這狼心狗肺之徒,忒也狠毒。」
雙臂向外一張,手中已握了雷公轟雙刃。
他想,本派功夫既被諸保昆學得,自去轉授蓬萊派的高手。
他父親死時,諸保昆雖確在成都,但蓬萊派既學到了這手法,那就誰都可以用來害他父親。
諸保昆臉色鐵青,心想師父都靈子派他混入青城派,原是有此用意,但迄今為止,自己可的確沒泄漏過半點青城派武功。
事情到了這步田地,如何能夠辯白?
看來眼前便一場惡戰,對方人多勢眾,司馬林及另外兩位高手的功夫全不在自己之下,今日眼見性命難保,心道:「我雖未做此事,但自來便有叛師之心,就算給青城派殺了,那也罪有應得。」
當下將心一橫,只道:「師父決不是我害死的……」
司馬林喝道:「自然不是你親自下手,但這門功夫是你所傳,同你親自下手更有什么分別?」
向身旁兩個高高瘦瘦的老者說道:「姜師叔、孟師叔,對付這種叛,不必講究武林中單打獨斗的規矩,咱們一起上。」
兩名老者點了點頭,雙手從衣袖之中伸出,也都是左手持錐,右手握錘分從左右圍上。
諸保昆退了幾步,將背脊靠在廳中的一條大柱上,以免前後受敵。
司馬林大叫:「殺了這叛徒,為爹爹復仇!」
向前一沖,舉錘便往諸保昆頭頂打去。
諸保昆側身讓過,左手還了一錐。
那姓姜老者喝道:「你這叛徒奸賊,虧你還有臉使用本派武功。」
左手錐刺他咽喉,右手小錘「鳳點頭」連敲三錘。
秦家寨群盜見那姓姜老者小錘使得如此純熟,招數又極怪異,均大起好奇之心。
姚伯當等都暗暗點頭,心想:「青城派名震川西,實非幸至。」
司馬林心急父仇,招數太過莽撞,諸保昆倒還能對付得來,可是姜孟兩個老者運起青城派「穩、狠、陰、毒」四大要訣,錐刺錘擊,招招往他要害招呼,諸保昆左支右絀,傾刻間險象環生。
他三人的鋼錐和小錘招數,每一招諸保昆都爛熟於胸,看了一招,便推想得到以後三四招的後著變化。
全仗於此,這才以一敵三,支持不倒,又拆十余招,心中突然一酸,暗想:「司馬師父待我實在不薄,司馬要師兄和孟姜兩位師叔所用的招數,我無一不知。
練功拆招之時尚能故意藏私,不露最要緊的功夫,此刻生死搏斗,他們三人自然竭盡全力,可見青城派功夫確是已盡於此。」
他感激師恩,忍不住大叫:「師父決不是我害死的……」
便這么一分心,司馬林已撲到離他身子尺許之處。
青城派所用兵刃極短極小,厲害處全在近身肉搏。
司馬林這一撲近身,如果對手是別派人物,他可說已然勝了七八成,但諸保昆的武功與他一模一樣,這便宜雙方卻是相等。
燭光之下,旁觀眾人均感眼花繚亂,只見司馬林和諸昆二人出招都是快極,雙手亂揮亂舞,只在雙眼一睞的剎那之間,兩人已折了七八招,鋼錐上戳下挑,小錘橫敲豎打,二人均似發了狂一般。
但兩人招數練得熟極,對方攻擊到來,自然而然的擋格還招。
兩人一師所授,招數法門殊無二致,司馬林年輕力壯,諸保昆經驗較富。
頃刻間數十招過去,旁觀眾人但聽得叮叮當當的兵刃撞擊之聲,兩人如何進攻守御,已全然瞧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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