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羊入虎口?(1 / 2)

明天下 孑與2 1688 字 2020-06-03

第二十九章羊入虎口?

史可法來到了藍田縣,雲昭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態度去面對這個人。

史學家在贊美這個人,文學家在謳歌這個人,而政治家們卻在鄙薄這個人!

他是一個純粹的文人,一個將儒家典籍讀的通透的文人,並且是一個培養出來了一絲絲浩然正氣的讀書人。

不過,在雲昭看來,此人可以擔任大鴻臚這樣的官職,擔任書院祭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甚至可以干一些水磨石功夫的事情,因為他毅力恆心都不缺。

唯獨不能成為最高等級的官僚!

其原因就在於他太要臉皮,且心腸不夠狠毒。

在盛世的時候這樣的人是最好的官員,可惜,他中進士的時候,已經是崇禎一年了。

大明朝與建奴,流寇的漫長戰爭,已經讓無數英傑死於事,等到大明江山最後一絲希望交到他手中的時候,他除過宵衣旰食,苦心孤詣,以命相搏之外,再無他法。

他的努力,成為了大明史書的絕唱,讓大明世界毀滅的不那么難看,讓中華史官還可以用磅礴的筆觸去書寫一幕悲歌。

而大明,終究亡了……

「以禮相待,隨他去。」

雲昭沉思良久之後,終於給史可法的到來定下了調子。

於是,藍田縣繁華依舊!

「藍田縣竟然繁盛如斯!」

這是史可法進入藍田縣之後發出的第一聲感慨。

而後,他便只用眼睛看這片新奇的土地,不再說話。

這幾乎是所有大明官員進入藍田縣之後的標准反應,在到來之前,他們以為剛剛經歷過兩場災難的藍田縣雖然不能是餓殍遍地,至少也應該是一個殘破的地方。

西安城牆上的洪水痕跡還在,可是,田野中已經恢復了阡陌交通,雖然有些地方還有殘水未退,可是,那些水坑里到處都是光屁.股的孩童捉魚的身影,就已經把災難的影子悄悄抹掉了。

到處都是新建的房屋,這些房屋很漂亮,看的出來,有些房屋還沒有干透,不過,蹲在新房屋邊上的農夫們卻沒有絲毫的焦急之色,反正到了冬日,這些房子一定會干透達到入住的條件。

灞橋上還有地龍翻身之後留下的印記,不過,在老灞橋不遠處,一座新的橋梁正在架設中,老橋上不允許沉重的載貨馬車過橋,一座由無數大船鏈接而成的浮橋正在擔當運貨的重任。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

來藍田縣之前,無數的友人曾經勸誡過他,在這些人的口中,雲昭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強盜,與李洪基,張秉忠一般無二。

可是呢,那一篇《少年中國說》的出現,讓史可法心中的雲昭形象有了一些變化。

他不是來看雲昭的,更不是為了藍田縣來的,這個地方在他的心中早就是賊窩,虎狼橫行之地。

自從知道盧象升沒有死之後,他就一心想要再次見到盧象升,在與盧象升在山東共事的時候,他深深地認識到了這個男人的才華,更加知曉他是在何等艱難困苦中將十萬百姓從建奴手中拯救回來的。

盧象升下獄的時候,他也曾多方奔走,不斷地上本為他求情,可惜,他的奏章在山崩海嘯一般的彈章面前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沒有人知道,當長發覆面的盧象升被斬首於街市上的時候,有一個男子匍匐在一間酒樓上嚎啕大哭,哀嘆著大明為數不多的一個君子的隕落。

一個小小的戶部僉事,此時此刻眼看著大明的梁柱被焚,束手無策!

「某家聽說,藍田縣如今只有一個富戶,便是雲氏?」

走進沒有城牆的藍田縣,史可法瞅著一些高牆大院,第一次問雇佣來的車夫。

「雲氏可不是最有錢的,在藍田縣比雲氏有錢的人家數不清啊。」

車夫回答的很古怪。

「雲氏不是最有錢的,那么,誰家最有錢呢?」

「東鄉的劉氏,人家的布匹據說多的可以覆蓋整個藍田縣,雖然在幾年前他們的家主因為貪瀆被縣尊給砍掉了腦袋,家世大不如前,不過人家依舊家大業大。

南鄉的何氏也是一個狗大戶,人家不種田了,專門雇佣流民幫他家挖煤,這么多年下來,你看看人家,我們剛才路過的那片大宅子全是人家的。

北鄉章氏,人家的家主走了仕途,兩個兒子操持藍田縣家業,修整藍田縣城的時候人家可是出了死力的,縣城里有一條街都是人家的。」

史可法回頭欣賞一下何氏的大宅子道:「最早的有錢人都哪里去了?」

車夫奇怪的看了史可法一眼道:「他們就是最早的富戶,這狗日的老天爺就是偏心,以前是有錢人,現在還是有錢人,就不見有一家著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