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朝洛陽位置看一眼,點點頭道:「也罷,李洪基隔絕了關中與京師的聯絡,既然如此,這西北之地就由我先代領吧。」
楊雄歡喜的道:「除過主公,這天下也沒人有資格讓屬下如此稱呼。」
雲昭打開火漆瞅了一眼孫國信的密函,對楊雄道:「喚錢少少過來。」
楊雄立刻去了。
雲昭背著手朝草原的位置看了一眼道:「但願你這個大喇嘛能替我們收回草原,雪原,戈壁民族的心。」
在等待錢少少的時間里,雲昭還是見了鄭芝豹的使者。
鄭芝豹的使者也姓鄭,是鄭氏家族的遠房。
看的出來,這是一個很謹慎的人。
他說了很多恭維的話,雲昭都沒有認真聽,之所以會見這個人,完全是給鄭芝豹一個顏面。
「告訴鄭芝豹,我們需要一個出海口,只要是能走一千料大船的海港就成,在哪里我不在乎,必須在最近辦好。」
鄭元生連忙道:「縣尊,我家主人的意思是可以幫助藍田縣運送,接收貨物。」
雲昭冷漠的看了鄭元生一眼道:「就潮州吧!」
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鄭元生還有很多的話都沒有說,一張臉漲的通紅,見四面八方的人都惡狠狠地看著他,微微嘆口氣,就離開了大書房。
會見的時間很短,雲昭回到自己辦公的地方的時候,錢少少已經過來了,還是那副死樣子,跨坐在窗戶上,見雲昭過來了,就愉快的叫了聲「姐夫。」
楊雄在一邊不滿的道:「應該叫主公!」
錢少少笑道:「如果不是因為姐夫,我早就去別的地方另起爐灶當我的山大王了。」
雲昭聞言瞪了錢少少一眼,錢少少低下頭很不高興的道:「主公!」
「沒人的時候你愛叫什么叫什么,有人的時候別胡來,更不要亂說話,免得讓人家以為你是在持寵而嬌。
我是你姐夫沒錯,更多的時候我還是你的主公。
我們如今家大業大,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
錢少少泱泱的答應一聲。
雲昭將孫國信的密函遞給他道:「去安排一下吧,莫日根大喇嘛出行,怎可沒有法駕。」
「蒙古騎兵一千您認為如何?」
錢少少快速看完了密函,有些興奮。
雲昭搖頭道:「宗教就是宗教,不能掌兵,著為永例吧。」
「您是不准備讓我東方也出現騎士團一類的組織吧?」
雲昭點頭道:「宗教容易讓人狂熱,讓人執著,他們如果有兵權,將是天下的災難,告訴孫國信,不是信不過他,而是信不過後來人。」
「護衛總是要有的。」
「那就在喇嘛中招募,平日為僧,危險的時候為兵。」
「取少林寺武僧舊事?
五百之眾?
不配發火器?」
雲昭看了錢少少一眼,錢少少立刻道:「哦,記住了。」
「莫日根大喇嘛更應該以德服人。」
「在野人區以德服人?」
「沒錯,多派一些醫者,獸醫,各色工匠,以及口齒伶俐者入孫國信麾下。」
「這樣就可以了?」
「應該可以了,未來十年,莫日根大喇嘛的足跡要踏遍草原,戈壁,沙漠,雪原,這也將是他一生的事業。」
錢少少嘆口氣道:「孫國信有些虧啊。」
雲昭淡淡的道:「既然要辦大事,要起大事業,怎么能少得了大犧牲呢?」
錢少少道:「我聽韓陵山說,孫國信似乎已經沉湎於佛法之中不可自拔,他會不會……」
雲昭搖頭道:「我能給他的就是絕對的信任,我也相信,孫國信發下的宏願,你要相信,孫國信已經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錢少少眼珠子轉了一圈道:「您沒發現,我也脫離低級趣味了。」
雲昭嘆口氣不再說話,顯得很是悲傷。
很久以前,雲昭不理解什么才是脫離低級趣味,現在他明白了,再說這句話的時候少了些許偉光正,多了幾分悲天憫人。
在大明世界這么多年了,雲昭發現,聖人從來不是自己要成為聖人的,而是被環境,歷史,以及自己的行為硬生生的推到這個位置上來的。
就像他自縣尊而後主公一樣,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