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囚凰 完結+四篇番外_分節閱讀_104(1 / 2)

新第三AK小說為你提供最好看的小說,網站地址:m.shubaol.com 全蒼白的冰雪,更襯得眉目漆黑幽深。

雖然知道容止若要回來,必然會異常辛苦,但真正看到了他的憔悴,還是令她忍不住心頭一痛。

楚玉不說話,容止也不著急,他好整以暇地沉默著,目光清雅柔和。

要說什么?

楚玉迷惑地想,問他幾年前的舊事,問他為什么要在這個當口回來,問他是如何脫身的,還是先說自己地決定,又或者先……

想要說出口地東西太多,一時之間反而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混亂了片刻,楚玉嘆了口氣,走上前去,在容止的身旁坐下,兩人之間相隔二尺的間距。

然後,她注目地面,口中輕聲道:「你回來了。」

縱然有那么多地利益矛盾,恩怨交纏,可是她最想說的,竟然還是這句話。

之後,又是許久的沉默,入耳的盡是風吹竹葉的細碎聲響,好像非常寂寞的空曠蕭聲,穿透心中的荒原。

容止好像在發呆,他的神情有些忡怔,好一會兒才轉頭來,問道:「公主方才說了什么?」

楚玉笑了笑:「沒說什

聽不到就算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話。

先後歷險歸來,兩人之間似乎生份了不少,在外面,他們就僅僅是單純的楚玉和容止,在生死之間,不必考慮前景和將來,也不必考慮過去和從前,更不必考慮他們彼此的身份和立場,只是一個人和另一個人,反而可以自然而然,看著他的眼波,看著他的動作,也回以歡欣或悠閑的微笑。

現在卻不一樣了。

回到這里,他和她所附帶的一切都跟著被打回原形,無從遮掩,也無從遺忘。

在險境決地,他以實際行動,告訴她什么叫做從容,可是縱然已經有了決定,縱然已經有了決心,在面對這個人的時候,她依舊不怎么從容得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楚玉的心情,向來圓融自如的容止,也同樣沒有說話,靜靜地維系著這一段生澀的安靜。

但是有些人,有些事,始終要去面對。

楚玉用力地拿指甲掐一下掌心,張口道:「容……」

卻不料容止比她要快一步,也幾乎在同時,只比她快半秒開口:「公主,怎么不見越捷飛?」

容止先開了口,楚玉便暫時壓下自己的言語,還未開口便先冷笑一聲:「他么?」

在裂痕產生之前,越捷飛一直是她的貼身護衛,不管她走到哪里,他都在不遠處跟隨,看見他的身影,她會覺得安全比較有保障,但是現在,這個名字只會讓她冷冷發笑。

她怎么會那么蠢,因為習慣了他的保護,便忽略了他根本就不是跟她一條心的,出賣起來完全不會遲疑留手,必要時也許會兵刃相向?

他總是執劍擋在她身前,竭力阻擋一切朝向她的鋒刃,害怕被她染指的自戀心思偶爾又十分有趣,讓她不知不覺間忘記他是天如鏡的師兄,是屬於皇室的打手。

因為已經不知不覺地對他放下戒心,將他當作了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在面臨背叛的時候,才會更加的憤怒。

雖然天如鏡和越捷飛是同謀,可在某種意義上,楚玉怨恨越捷飛遠超過天如鏡。

她知道這樣很沒道理,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如她面對容止。

所以,在那日見了劉子業,被何押送回府後,楚玉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讓越捷飛給天如鏡傳訊,之後,她將他趕出內苑。

他愛干什么干什么去,去繼續給劉子業賣命也好,去繼續呵護他的鏡師弟也好,總之不要出現在她眼前。

容止略一驚訝,面上隨即浮現了然笑意:「原來如此。」結合他方才詢問府內管事下人的話,再結合楚玉對越捷飛的態度,他已經將整件事的前後因果摸索出來八九成。

楚玉感覺手背上一涼,卻是容止將手放在了她的手上,他的手冰涼如雪,冷得不似活人。

面對楚玉疑惑的目光,容止不慌不忙地伸出來三根手指:「上中下三策,公主你要聽哪一策?」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一百八十九章 暴風的荒原(二)

動聲色地將手從他掌下抽開,楚玉問道:「上策如何何,下策又是如何?」原本打算一見到容止便攤牌,但是聽他說了個上中下三策,又引起了楚玉的好奇。

至於她自己的事,可以暫且壓下來。

容止微微一笑,道:「眼下情形,乃是因皇帝與公主反目,那么惟三之計,上策,當今皇帝昏聵,公主可令擇一幼弟取而代之,屆時幼弟登機,公主在他身後指點,便可把握朝政;中策,乃是安撫皇帝,令其相信公主並無異心,同時構陷駙馬,讓他失去皇帝的委任;下策,乃是獨善其身,從公主府內悄然脫身離開。」

矛盾的焦點在楚玉和劉子業反目,那么解決問題的辦法也很簡單,第一劉子業消失,第二,反目的理由消失,第三,楚玉消失。

他侃侃而談,笑意從容幽雅,仿佛說的並非謀奪權柄的大事,而是輕風明月小橋流水。

楚玉古怪地望著容止,她早就知道容止膽子很大,卻沒料到他狂到了這個地步,張口上策便是謀反,讓她垂簾聽政做武則天還沒出生時的幕後武則天,而她現在所正在做的,照他說來反而成了下策。

其實細細想來,也確實如此,從她的角度出發,自然是希望能以最少的傷害損失達成最基本的平安,可是容止不一樣,她早就知道他是個狠毒的人,他的好壞判斷。並不是以自身地安全為基本考量,而是從全局上把握,攫取最大利益。

倘若她逃了,一定會面臨劉子業的追捕,倘若她希望化解與劉子業的矛盾,可化解了這一次,難保沒有下一次。

而容止的上策,乍看上去雖然冒了絕大風險。執行的過程也不可謂不艱難。可是一旦成功。前方將會是一片坦途。

只不過……楚玉冷笑一下:是誰的坦途,還說不准呢。

倘若她被容止的言語所蠱惑,選擇了他所說的上策,那么勢必要大幅度地依賴於他,用謀施計,人事調派,都經由他手。他想要做什么手腳,實在是再容易不過了。